却说曹世安睡前翻身见云儿面容俏丽,便轻呼她一声。√云儿未应声,她素知曹世安睡前不安稳,若她搭话,二人定要再聊一回才会睡去。故而当听他说话时便不作答,又过一会子,云儿听旁边传来动静,她也不睁眼,也不作声,欲听曹世安要作何事,倏尔而后一阵热气袭来。云儿面色忽一下红了起来,心里砰砰乱跳,以为他要做出无礼之事来。过得一会儿,但听他说道:“好姐姐,你脸红了,真是好”说罢,便将头缩回,躺正睡下。云儿心神未定,起初还只道他欲与自己说话,不料他竟如此靠近自己。耳后脖颈本是极敏感之处,云儿虽是二十来岁年纪,情欲茁壮,可哪里经过此等轻浮挑拨,平日与人交往都是以礼相待,分寸有度,今逢曹世安此举,早已意乱情迷,心中竟盼他往下作为。后又听他夸赞自己,自是欣喜万分,曹世安赞后便躺回原位,云儿心中松了一口气。若他强行无礼之事,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但心中又微感失望,乱如麻丝,当真难以启齿。
这曹世安果是个风流胚子,原来他翻身见云儿那般俏丽,不禁寻思:姐姐原来如此好看,怎的平日不曾发现,待我问她一句!想罢便问其睡着与否,稍候一回,未有回应,又见其眼珠在帘中打转,立时便知她并未睡着。曹世安嘴角一扬,头向云儿耳边凑去,轻嗅其发香,复见她脸色绯红一片,乃说道:“姐姐,你脸红了,真是好”说罢躺回原处睡下。
其时曹世安不过志学之岁,本是混沌未凿的少年,可如此戏过云儿后,躺在原处心也砰砰乱跳个不停,竟想再翻身瞧云儿一眼,亲亲她脸颊。可又怕她生气,径回苏州去,真是得不偿失,想罢便平复心情,慢慢睡去。不知过了几时,曹世安昏昏醒来,见旁边没人,忙呼云儿,云儿闻声从门外进来,笑道怕:“怎么了,睡醒了也不起来洗脸,嚷个什么?”曹世安道:“我梦到你回苏州去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忽然便醒了,醒来又不见你踪影,我还以为你果真走了,心里害怕!”云儿这才知道曹世安是真心实意待自己,乃笑道:“我已说了不走便是不会再走了,快些起来洗漱,今日的功课还未做呢!”曹世安爬下床来,洗漱毕,行至书房拿起王摩诘诗集看来。
不觉已是黄鸡归巢时分,里堂传饭,曹世安行至里堂,用饭毕。姚树秋问曹世安道:“今日随你哥哥去城中转看,景色如何?”曹世安笑道怕:“杭州自是美不可言,古来白乐天便赞江南最忆是杭州,更有苏子瞻欲把西湖比西子,古人尚且赞杭州美,何况今人!”姚树秋听他说此二人诗句,知他并未落下功课,心中慰藉,乃道:“眼下腊月时节,不便出行,再者我们也要备过年之事,待年后春来你哥哥带你们去西湖瞧瞧!”曹世安闻言,看表兄一眼,二人相视一笑,又道:“那便提前谢过哥哥!”姚长逸笑道:“你我之间,谈甚谢字,理应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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