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远波时至今日才知道有种人,生来就是他不可望其项背的。明明他们两个才刚来军队不久,但是对战局的把控却比他还要好上很多。他自认为是精通兵法。可是每次他认为十分漂亮的计谋在临天的嘴里都变得不值一提。他总有更好的。
邓远波十分有挫败感。他难道不也是王之印记认定的人吗?可是为什么,既生瑜,何生亮?如果没有临天这尊大佛。他一定是这一代最耀眼的星。
可是没过一个月,他这种想法就被啪啪打脸了。因为没有临天。还有一个江山。他本以为。一个女子是不足为惧的,可是她身上的镇定果敢,他所不及。她和临天站在一个水平线上。却是不争风华,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宛若出世之人。此番临天领兵出征。她处理内务。全军叫好声一片。
邓远波内心复杂。这个江山,不是声名狼藉吗?怎么会有这般出彩的能力?但是他又突然想通了,原来。做英雄或者做祸水。都要有出人的本事的。
江山抱着小暖炉。缩在临天的怀里看雪。这是北原的雪,呼啸而热烈。纷纷扬扬的。以冰凉的柔软拥抱大地。临天一手揽着江山,他能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于是他调笑道:“都已经到宗师了。还怕冷啊?”也许是天性习惯了吧,江山听他这么说,才愕然一愣。全身放松开来。是啊,感觉不到冷了,可是一看到雪,她就想瑟缩发抖。
就像一看到临天,她的身体就先大脑一步做出愚蠢的反应。江山伸出手,在他的腰上拧了一把,临天夸张的嘶了一口。江山抬眸白了他一眼,转移话题到:“这场仗,就快要打完了吧,这一战,可是扬名立万。”
临天恢复了正色,闷闷地嗯了一声,问道:“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江山把头拱在他的怀里,“就去北冰河转一圈吧,陪我走一遭,看一看这北国的千里冰封。”临天呼出的白气在一片冰蓝的世界里像一片云雾:“你说去哪就去哪。”
就那样静坐着,雪落了满头,像是两个雪人一般。江山凉凉的开口,“我们算不算是到白头了?”临天眉毛突然一皱,心头蓦然一痛,声音却是如常:“路还很长,若这就算是到白头,那万一到了真正白头的那天呢?”
他这一句话,勾出了江山许多美好的期望。她开始想象以后的日子,两人行将就木之时仍旧相濡以沫。江山嘴角勾起弯弯的笑意,说着那些肉麻的话无比自然:“临天,有你真好。我好庆幸自己当时遇见了你。”
临天的嘴角也挂着浅笑:“我也是。你的眼睛,真美。”最先吸引他的,也是这双宛若星辰的眼睛。江山眉眼弯弯,十分受用,但是嘴上仍旧是刁难:“哦——原来你只是看上了我的眼睛啊?”
临天也知道她这是在撒娇,把她圈到自己的怀里,让她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当然不是了。只要是你,我都喜欢。”但是江山仍是觉得不够满意,继续刁难:“哦?那我有一天千夫所指呢?”
临天一愣都不愣,直接开口道:“我不会让那一天发生的。”
这一个答案,比江山想到的所有答案都要暖心。她做小鸡仔儿状,把头埋在临天的怀里,不愿意出来。就像任何一个娇羞的女孩子对待自己喜欢的人。
北冰河附近有万仞高山。在九州的其他地方,能远远地望到它们的虚影,如今一见,只觉得高耸入云。江山有一种错觉,她觉得这里比云京更接近天。
“我们比比,谁先到山顶。”江山俏皮地说完,还不等临天动作,便抽出那把剑,心中一动,御剑而上。临天笑着摇摇头,却也是随后而上。越靠上,空气就越冷。天宫应该是极寒的吧?江山的脑海里倏忽飘过这个念头,便被临天给反超了。他还真是一点都不让让江山。
江山见那黑色的人影从她的耳边掠过响起呼啸风声,也不再走神,一加灵力,又领先了。
江山和临天携手站在山巅。北面,是猿人大军云集。南面,是灵师雄赳赳气昂昂。是两军交战的前夕,主帅却不务正业地登高远望。从这山巅望去,那些黑压压的脑袋就像是蚂蚁一般。众生如蝼蚁。再看那些猿人,毛色杂乱,就像是沙砾拼盘。
“天下真大。”江山感慨。登高远望,才发现这大陆大的让她望不见尽头,虽然站在这万仞高山,却仍旧是那般渺小。临天目光如炬,看的却不是风景,是她。他深情如旧:“不及你。”如果有如果,他宁愿用这红尘万丈换与她共度余生的机会。如果有如果,他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就该带着她远走高飞。
可惜没有。世事无常。他总是会许诺一些他后悔不已的诺言。他突然握紧了江山的手,江山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他。临天这才恢复了正常些,“这万里江山,远不如我眼前的江山美好。”江山笑着骂他油嘴滑舌。临天非但没有否认,而且还更进一步,手指描摹着他眉毛的形状,深情款款:“江山如画,只应如此。”
江山星眸摇动,里面的光点像是星屑一般,晃得临天心头一窒。
这场战斗,当然是以灵师的压倒性胜利结束的,没有什么幺蛾子,一切顺利地有些反常。虽然赢了,但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