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抱着洛平安回来的,只记得不管他怎么呼唤,她就是不醒过来,第一次,自己的王命居然不起任何作用,翻涌而来的无力感堵塞着他的胸口,不管怎么努力地捂住她脖颈的伤痕,鲜血还是透过他的指缝流出来,他是在血光中长大的,却从没有像今日这么恐惧过……
慕离忧两手紧握着抵在唇上,手里还握着那只带血的发簪,洛平安昏倒前破碎的声音犹如划过他心间的一把利刃,他赌的是自己的Xing命,不是她的,可为何此刻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人会是她……
“你说什么……再给朕说一遍……”慕离忧忍住翻涌而来的剧痛,不是来自**上的伤痛,不是来自还未拔出的袖箭,而是胸口窒息的疼痛,她紧紧合住的眼眸也遮住了他内心的任何光亮,整个人坐在床边,周身仿佛被浓黑色的烟雾笼罩……
“回皇上……臣……臣……方才探过洛嫔娘娘脉象虚弱,脖颈上的伤口伤及动脉,失血过多,恐怕……”
“住口!”浓黑色的烟雾瞬间将整个中天殿都笼罩起来。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慕离忧突然抬起左手,紧紧握住右臂上还未拔出的袖箭,忽的一用力,锋利的袖箭和喷涌的鲜血一起离开了他颤抖的右臂,慕离忧瞳孔一收,额上的汗滴细密地冒了出来……
随即一把将满是鲜血的袖箭扔在了太医跟前,声音沉得仿佛送地狱而来:“救不活她,这袖箭插入的就是你们的喉咙。”
几个太医立刻连滚带爬地上前,开始替洛平安更加仔细地包扎诊治,其中一个也颤颤巍巍地来到慕离忧身边,替他处理右臂上的伤口,慕离忧目光如炬,却看不出焦点。
太医处理好慕离忧右臂上的伤口,再次跪下道:“皇上,臣恳请皇上脱下上衣,让臣仔细诊治其他伤口!”
突然,一阵虚弱又剧烈的咳嗽声响起!慕离忧的双眼瞬间一亮,立刻回身握住她冰凉的手,沙哑地唤着:“平安!平安!你醒醒!你给朕醒过来!”
满脸汗迹的洛平安弯眉紧紧地皱着,眼角忽然一滴泪留下,双唇一开一合,费力地喘息着,又仿佛在说什么。
“平安,你醒了!?”慕离忧平日那信心满满,深不可测的样子全然消失,此刻的他,可以为了她一个细微的动作而激动不已。
“回……回皇上,娘娘是发烧昏迷,意识还未清醒过来……”一个太医断断续续地说。
“阿……阿慕……不……不要……离开……”洛平安像是陷入一个困扰她已久的梦魇,一个一个的字随着她的呼吸吐出……
“什么?你说什么?”慕离忧不禁向前凑了凑,想要听清她在说什么,总觉得,即便是昏迷中说出的话,也会是震颤心灵的东西。
“阿……阿慕……”洛平安再次不断地重复,梦中,她在破庙中无望地嘶喊,声音大一些仿佛就能将他找回来,这样,她就不用发着高烧在破庙中昏迷两天两夜……
慕离忧听清那两个字的时候,只觉得胸中什么东西骤然炸开,眸中两种复杂的感情交织缠绕,汇聚到床上这个面色惨白的女子,她在叫阿慕……会是她吗……那个令他魂牵梦绕了八年的少女,是她吗……
在一旁浅浅抽泣的沛儿听到,赶忙说道:“皇上,娘娘在叫阿慕,不知是娘娘的什么人,上次娘娘昏倒,半夜发烧的时候也在叫这个名字,哭得甚是伤心……”
慕离忧的瞳孔渐渐收紧,床上的女子仿佛瞬间幻化成虚,回到那间漏雨的破庙,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也是同样的虚弱,同样的发着高烧,等待着他去找些柴火回来,可,再也没能等到他……
“她……有没有说,阿慕是谁……”慕离忧强忍着心中的震惊和哀痛,问道。
“奴婢问过娘娘,娘娘只说,是一个不守承诺的人。”
镇北王府,白银雪坐立不安地在自己的房间,快到天亮的时候,只听隔壁“咚”的一声开门的声音,她立刻跳了起来,冲进慕念白的房间。
“念白哥哥!怎么样?!成功了吗?!”白银雪眼中映出几丝血丝,却满怀期盼。
慕念白一身黑衣还未来得及换,摘下面罩,脸色煞白,目光呆滞地瞪着,耳边是巨大的轰鸣声和她坚定的话语……
白银雪见他这副样子,心也突然沉了下去,道:“失败了?!那他有没有认出哥哥!?我们赶紧跑吧!皇上做事心狠手辣,让他知道是你,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伤了她……我居然……伤了她……”慕念白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是不断地重复,眼前漆黑一片,只有洛平安细长的脖颈和上面瀑布般的血痕……
“谁?念白哥哥,怎么会失败呢?!禁卫军中的自己人明明说只有皇上和洛平安两人出宫,洛平安和念白哥哥是一伙的,怎么会失败呢!?”白银雪百思不得其解,知道念白哥哥策划宫外行刺已经很久,请来的刺客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再加上**,怎么会失败……
“她……为什么……为什么不过来……”慕念白此刻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