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昨天晚上明明很烫的。”韩茵和张晓枫问程遥遥。
程遥遥自己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真的很难受,身上烫得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女医生最后帮程遥遥的伤口消了消毒,给程遥遥开了一颗消炎药。这年头药品紧缺,这一颗消炎药还是塞了两斤粮票换来的。
程遥遥的伤实在没有住院的必要,一群人马不停蹄又回到村里,程遥遥本来又不舒服,顶着炎炎烈日颠簸回村,路上就吐了一回,到宿舍里又昏昏沉沉的躺下了。
这几天是农忙,知青们都要去上工,韩茵和张晓枫每天轮流回来给程遥遥送一次饭。
程遥遥先前还好,后来伤口居然红肿起来,渐渐有化脓的趋势。
这下事情可严重了。林大富和村支书都来看过程遥遥,支书老婆王翠萍记着那一包奶粉的好,还特地熬了马齿苋汤来给程遥遥,说是消肿化瘀的。
等看过程遥遥的脸,出来对支书和林大富直摇头:“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毁了!”
支书道:“人没事就谢天谢地了!还管她脸不脸。”
王翠萍摇头。他们不是女人,哪知道脸对女人的重要,何况是那么美的一个人。
程遥遥破相的事在村子里传开了。
那时谢三正在上工的路上。
自从那天在采菌子后,谢三至今都没有再见到程遥遥。第二天上工时他在路口等了很久很久,程遥遥都没有来,他以为程遥遥只是单纯的怄气,便自己上工去了。
后面便听林大富说,程遥遥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两天。
直到今天,上工时他听见村里两个长舌妇在说:“我就说嘛,妖精似的一张脸,就不是咱们甜水村该有的。”
“我听支书家的说,好长的一道疤在脸上,都化脓了,脸都肿了半边,这么热的天还不得烂了?”
“当初我公公就是这么热的天,上山打柴的时候摔伤了腿,后面化脓一气死了,啧啧。”
……
谢三耳边轰然作响,眼前浮现出一张莹白如玉的脸,雪肤红唇桃花眼,眼底一颗泪痣点缀万种风情。
那样娇气的一个人伤了脸,会是怎样的心情。光是想一想,就令他心脏抽痛难忍。
明明是上工的时候,谢三忽然回到家里,钻进里屋开始翻箱倒柜,带起一阵哐当响动,不知道在找寻什么。
谢三向来沉稳安静,在外头受再大的气也绝不会在家人面前透露半分,这样的失常举动把妹妹谢绯都吓着了。
谢绯今年不过十四岁,还是小女孩模样:“哥,你找什么呢?”
谢三不说话,把一个装药材的抽屉拖出来,哗啦倒了一地。
谢绯转身就往厨房跑,叫:“奶奶,你快点去看看我哥,他不知道怎么了!”
谢奶奶丢下锅铲进屋,见谢三已经翻得一片狼藉,道:“昭哥儿,怎么忽然回来了?昭哥儿,你……咳咳咳……”
谢奶奶急得咳嗽起来。谢三这才猛地停住动作,大口喘着气:“我找东西。”
谢绯替谢奶奶抚着胸口,等她咳嗽平复下来,才慢慢道:“你要找东西跟奶奶说就是了,看你急得青筋都暴起来了,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犀角。”谢三道。
谢奶奶脸色大变。
谢绯在奶奶和哥哥之间看来看去,好奇道:“犀角是什么?”
“小绯,你去厨房看着火。”谢奶奶沉声道。
谢绯小鹿般的眼神里闪烁着好奇,还是听话地去了。
谢奶奶把屋门关上,看着谢三道:“你要犀角做什么?”
谢三道:“治伤。”
谢奶奶再问:“治谁的伤?”
谢三垂了眼,唇角倔强地抿紧,又摆出了谢奶奶最熟悉的,他不愿意说谁都撬不开他嘴的倔强模样。
谢奶奶气得抄起一边的鸡毛掸子。
谢三眉头皱都没皱,还道:“奶奶,仔细伤了手。”
谢奶奶气的发抖,面对这个心疼的孙子,打又打不下去:“那犀角多金贵东西,当初我把你爷爷留下的字画古董都砸了烧了,也没舍得丢这个!你那年进山被狼抓烂了肩膀,也是靠着它活下来的。你把它给了人,以后你进山再受伤,怎么办?”
谢三眼睛眨也不眨:“那我也认了!”
“你……你这个犟种!”谢奶奶手里的鸡毛掸子,还是重重地抽在了谢三的肩膀上。
谢绯趴在厨房门口,忐忑地听着墙角。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哥哥惹奶奶生气呢,也是第一次看见奶奶发这么大的火,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劝劝。
就在这时,谢奶奶进来了。谢绯赶紧跑到灶台前假装生火。
谢奶奶捡起锅铲,道:“去我房间,把针线盒子里那块黑色的东西拿给你哥。”
“哦。”谢绯没问是什么,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