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遥遥道:“你带我回宿舍,没关系吗?”
谢昭摇头:“没事,你安心待着。”
谢昭把鞋带断裂的地方举起来,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切了一小块皮子和热熔胶,认真地修补起来。
阳光和树影一道落在谢昭身上,他侧脸线条深邃,干活时神色严肃又认真,透着一股难言的魅力。
程遥遥托腮看着他,觉得气一点一点消失了,主动跟他搭话:“你会修鞋呀?”
“嗯。”谢昭比对了一下鞋带,又用锉刀修一下断口。
“你怎么什么都会呀。”程遥遥晃悠着光脚丫,嗓音很甜,很软,像融化了的冰淇淋。
谢昭手一错,锉刀直接割破了手指,鲜血滚落,浓郁纯正的气味在屋子里蔓延开来。恰好又割在上回的伤口上,谢昭皱了皱眉,还没反应,程遥遥“呜”地一声,惊恐万状地瞪住他的手。
“没事。”谢昭忙道,“只是割破了一点,你看。”
程遥遥见鬼似的往床里缩,一手紧紧捂住自己的鼻子:“你……你把手拿开!”
谢昭忙把手背到身后,程遥遥还是叫:“不行呜……你你去洗手!你离我远点儿!”
程遥遥眼角到颊边飞红一片,眼波纷乱,盈盈地要滴出水来,吓坏了的样子。谢昭忙丢下鞋子和锉刀,道:“你别怕,我……我这就去洗手。”
谢昭转身向走廊尽头的水龙头大步走去,那股致命的吸引终于消散了些,程遥遥把手放下,心脏狂跳不止,就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扑上去了……可那股浓郁纯正的味道仍然存在,吸引得程遥遥爬下床,一步步走向门口。
锉刀上,一滴鲜血尚未凝固。程遥遥伸手沾了那一点鲜红,她指尖纤细白腻,与那点血色对比,触目惊心。
今天明明已经吸饱了阳气的……程遥遥盯着指尖上的血迹,蹙着眉,鬼使神差一般送入了口中。
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脸上,程遥遥一抬眼,谢昭正站在她不远处,他背着光,脸上神色莫测。
程遥遥心脏猛地一紧,慌忙把手放下来,磕磕巴巴道:“你……你洗完手了?”
“嗯。”谢昭脚步略带迟疑,道,“血已经止了,我能过来吗?”
程遥遥嗅了嗅,空气里那股浓郁的气息渐渐褪去:“好吧。”
程遥遥转身先跑回床边坐好,心里发虚,不知道刚才谢昭看见了多少。她盯着自己那只光着的脚丫,好半天都没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谢昭放下工具,提着那只鞋走了过来:“修好了。”
程遥遥就着他的手看了看,雪白的鞋带已经黏合在一起,天衣无缝,凑近了仔细看才能看见一道黏合的痕迹:“真的修好了,你真厉害!”
“穿上试试。”谢昭半跪下来,握住她的脚踝,雪白脚底刚才踩在地上,沾染了少许灰尘。他用手掌仔细擦拭过去,姿态无比自然而认真。
程遥遥脚趾头动了动,踩住谢昭的掌心,忍不住笑起来:“好痒。”
“下次不要光脚乱跑。”谢昭握住她脚踝,把鞋子套了上去,系好鞋带。
程遥遥见他神态并无不同,心里也渐渐放松下来。穿好鞋子后站起身来,在地上走了几步,很稳当:“没问题,跟之前一模一样!”
“嗯。”谢昭把工具收好,道:“我送你出去。”
谢昭带着程遥遥出去,免不得走过操场,又是引起一阵轰动,远远的还有人喊了一声“嫂子”,惹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谢昭面无表情,只是浑身肌肉僵硬,脚步都乱了一拍。程遥遥倒是落落大方,走到无人的街角处时,问谢昭道:“你听见他们叫我什么了吗?”
烈日当空,谢昭额上冒出了汗水,心里也如同沸腾的岩浆一般翻滚,唇却抿得死紧,哑巴一般。
“……哼!”程遥遥登时摔下小脸,自讨没趣地道,“我走啦!”
“……等等!”谢昭终于出声。
程遥遥顿住脚,故意背对着他,藏住眼底漫开的笑:“干嘛?”
谢昭绕到她面前,从兜里摸出什么,递到她眼前。
程遥遥大失所望,撇嘴道:“给我钱干什么?”
谢昭语气略带低沉:“你要给家里买东西,用这钱。”
程遥遥道:“可是……”
“我知道这些钱不多,是我现在能拿出来的全部了。”谢昭狭长眼眸认真地望住她,“你要记住,吃软饭的不是好男人。”
那一叠钱约莫有五块,压得平平整整,不知道放了多久。这钱的确不多,程遥遥小荷包里还揣着今天刚赚来的三十几块呢。她看着男人粗糙大手里的一叠零碎钞票,心里涌动着一股酸涩和温柔交织的情绪。
程遥遥忽然伸手扯开谢昭身上的破褂子,露出大半肩膀和胸肌。他肩膀肌肉线条流畅,麦色的肌肉上几道交错伤痕,已经结痂,不似新伤。
谢昭猝不及防,窘迫地看着程遥遥:“妹妹?”
程遥遥弄错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