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新义堡工地上,仍在紧张施工的大批青壮民夫以及各应负责粮草自重的辅兵。
如此算下来,以一万余饶征东军主力,去伏击尼堪三千虏骑,这已经是用牛刀杀鸡的配置了。
再加上杨振手里还有随时可以增援过去查漏补缺的八千余饶征东军主力,以及武装起来也能投入战场的近万的青壮民夫和还在施工的辅兵,打不赢是不可能的。
至于传中沈器远拥有的十万朝人兵马,且不这个人数是否真实,是不是真有这样的实力,就单沈器远所部兵马随时可以反正的立场,以及随时可以倒戈的态度,杨振就已经把他们算到自己这一方的力量构成里了。
而且这传中的十万朝人兵马,不可能全都跟着尼堪往北来。
因为有的时候人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十万朝人兵马所需要的粮草军需,可不会是一个数目,要真是带上他们行动,那么接下来的仗,尼堪也就不用打了。
杨振相信,深得黄台吉信重的敬谨贝勒尼堪,在赶时间的情况下,是肯定不会带着这么一大堆累赘上战场的。
事实上,杨振的猜测,是正确的。
如果尼堪知道,他的敌人杨都督跟他英雄所见略同,想必也会引为知己的。
就在杨振收到了沈器远的告警,开始紧锣密鼓地调整部署,决定在朔州方向给尼堪包个饺子的时候,尼堪本人已经率领他麾下的三千虏骑,以及从沈器远手中强夺过来的五千朝人兵马,抵达了三峰里的过江石桥所在之处。
没错,本就不宽的石板桥上石板早已经被拆除,不知所踪。
只剩下十几个巨大的石头桥墩,扎根在江水郑
江水冲过桥墩,泛起白色浪花,水声阵阵。
江桥上游河道虽宽,但中有一道干涸的乱石浅滩,几将河道一分为二。
靠近南岸的江水略深,但江水流过,也有浪花泛起,明深度有限。
尼堪率军到了三峰里,一马当先来了此处,着急赶路的他,自然也没有工夫叫人去伐木制作什么桥板,而是直接命令随行的朝人将领策马涉水横渡。
而此处江水之深浅,也果然如同沈器远一再向他保证的那样,浅处不及马膝,深处仅及马腹。
于是尼堪一声令下,再次一马当先,策马跃下了江滩,踏水往对岸疾驰而去。
而跟在他的身后,策马踏水过江的队伍,除了他从汉阳城方向带来的顶盔披甲的三千马甲兵外,另有五千集中了整个平壌城及其周边驻军所有马匹才凑起来的朝人骑兵。
沈器远这个和宁国的兵曹判书兼北方二道兵马都元帅,在平壌城苦心经营了这么久,一共就攒下了这么点骑兵,也就是那支驻扎在牡丹峰大营的队伍,结果一夜之间就成了尼堪的仆从。
显然,尼堪这个驻朝监国大臣,对于平壌这边的情况,并非一无所知。
但是,让沈器远感到庆幸的是,尼堪及其手下人只看中了他麾下这么一支骑兵队伍。
至于云集平壌内外的其他营头,尼堪根本就没看上,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直接就拒绝两校场检阅的邀请。
然而,让沈器远又感到不安的是,尼堪虽然接受了他的建议,从三丰里过江,然后走云山向西,可是却直接否定了他率军同行的请求。
尼堪不是信不过他,更不是不愿用他,而是命他务必于一日内安排好平壌防务后立刻过江,率军五万去围攻安州城,甚至还叫他分兵去围攻定州城。
沈器远已经明白了,尼堪这么安排,就是想让他带领朝人兵马到安州、定州等地,搞出一些大的动静,以调动自己女婿杨振的兵马南下。
如此一来,自己女婿杨振那边分兵南下之后,尼堪率军从新义堡北边突然出现,就能打自己女婿杨振一个措手不及。
白了,这就是一个声东击西的雕虫技而已。
可问题是,沈器远先前为自己女婿准备的备用计划,是在云山设伏。
沈器远原本的设想是,尼堪率军到了平壌后,能把他骗进城内就把他骗到城内干掉,如果此计不成,那就执行备用计划,通知自己女婿到云山设伏,将尼堪所部兵马引到云山城的伏击圈内干掉。
在沈器远看来,自己这个备用计划唯一的漏洞,就是时间差。
但是对于这个时间差,他也找好了充分的理由和借口。
首先,他要召集平壌附近所有兵马,这个需要时间。
其次,他要准备大批的粮草军需车马辎重等物资,这个也需要时间。
再者,人马召集到齐后,他要请大清驻和宁国的监国办事大臣敬谨贝勒尼堪,亲自检阅这次出征的大军。
按照沈器远的设想,这样的三个理由,不仅合情合理,而且绝对堂堂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