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看张得贵是真急了,也只能暂时抛开其他事务,过问起炮队的备战工作来了。
“回大人的话!根据大人之前的安排,张大人、潘副官与卑职一起商定,炮队左右翼一共是计划编配九头鸟五架,虎蹲炮十口,佛郎机十门!
“其中,左翼编配虎蹲炮十口,三人一口,一共三十人,每口虎蹲炮,设炮长一人、炮手两人!
“右翼编配佛郎机十门,四人一门,一共四十人,每门佛郎机设炮长一人、炮手三人。
“张大人直领五架九头鸟,两人合作一架,一共十人!按照大人的吩咐,每门九头鸟,设置抬枪狙击手一人,副手一人!”
说出这番话的这位,正是张得贵麾下炮队右翼副官杨珅。
而且杨振一听就知道,这个杨珅,现在俨然已是张得贵麾下炮队的具体主事人了。
张得贵是原来广宁后屯卫的老人,在杨振麾下的大小官弁之中德高望重,很有威信。
而潘文茂,则在那些普通士卒之中德高望重,深得多数下层士卒的拥戴。
但是,这两个人却不是那种事无巨细什么都要管的人。
张得贵虽然是炮队主官,但是他很多时候还要代表杨振去跟宁远城里的各种人物打交道。
特别是在暂编的先遣营里,他还要代表杨振去处理各种营务,要去跟徐昌永、祖克勇打交道,要去跟朝廷督饷郎中衙署的属官们打交道。
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抓炮队的战备工作。
至于潘文茂,则是有点清心寡欲、淡泊名利,性子比较疏淡,有关炮队里的营务,具体跑着办事儿的人,还是这个相对比较年轻而且也比较上进的杨珅。
杨振一边儿看着侃侃而谈的杨珅,一边儿思索着这些问题,琢磨着解决的办法。
到最后,只听杨珅话锋一转,又说道:“大人!这些只是咱们炮队的一些设想,眼下左右翼人手倒是编配齐全了,可是炮队现有的火炮,只有虎蹲炮四门!其中有两门,是今日下午徐昌永徐游击着人送来的!
“至于大人要的九头鸟,眼下炮队一架也没有!佛郎机,同样也是一门都没有!
“不过——,现在炮队倒是弄来了两口不大不小的铜钟。是今日黄昏,卑职派人偷偷从文庙、武庙的钟楼里,拆下来的。
“若是明天虎蹲炮、佛郎机实在凑不齐,卑职就建议重新编排!这两口铜钟,只要稍加改造,到时候也能顶上用!”
杨珅最后说的那番话,让杨振哭笑不得。
他倒是知道,庙里的铜钟,确实可以拆下来充当火炮,弄好了,其威力比起军中装备的虎蹲炮来,只大不小。
可是,眼下的情况硬生生地把杨珅逼到了这个份上,却也让他的心里变得越发烦躁不安起来。
你们让我去救援松山,解围锦州,我答应了,可是你们总得给我提供点便利吧。
要人没有人,要枪没有枪,要炮没有炮,就连火药都不给配够了、配足了,你们这不是明摆着让我去送死吗?!
杨振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沮丧,一阵疲惫,饶是他在后世作为单位办公室主任,已经干过许许多多委曲求全的糟心事儿,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仍然深深感到一阵阵无力,心里仿佛有一股火憋着却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