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那个骑在铳床上的三头铁片批量打制出来,不需要大动干戈,就能迅速将其他鲁密铳,甚至是其他火绳枪,改造成简易的燧发枪了。
杨振正幻想着大批量改造呢,就听见张国淦说了个半截话,似乎其中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当下立刻又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样改造了之后,虽然每次都能打出火星,但是并不是每次都能点燃火门里的引火药!而且,而且——”
“张国淦,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你不是嘴皮子挺利索的吗?怎么变得吞吞吐吐、婆婆妈妈的了?!”
“是这样的,大人!昨天晚上,卑职和那两个铁匠,琢磨定了改造的法子之后,就改装了。然后今天上午卑职又反复做了试验——虽然每次都能打出火星,可是十次倒有六七次点不着引火药!点着火的次数太少了!所以,卑职也不知道,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那么你以为,这个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你不是自称先遣营里,论精通火器,你排第一吗?!”
杨振对这个张国淦说起话来,丝毫不留情面。
因为他知道,张国淦的性子就是那种你对他稍假辞色,他就敢“蹬鼻子上脸”的人。
“卑职以为,是引火药的问题!我们需要搞一些见一点火星就能着的引火药!要不然的话,这么改造以后,反倒不如使用火绳来得更保险了!”
“那么你觉得,我们应该去配制一些更易点着的引火药呢,还是干脆仍旧使用以前的火绳呢?!”
杨振已经知道张国淦的改造方法是可行的。
至于新的引火药,他也已经有了打算和安排,于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国淦,想看看他的眼光到底怎么样。
“大人!少爷!您老人家能不能别老是想着考较卑职啊!关于这个事儿,卑职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再说!”
张国淦似乎也意识到了杨振的意图,哭丧着那张半毁容的脸说道:“卑职原来不知道大人竟然也精通火器,所以喜欢在大人面前吹点牛,说点大话,不过,以后卑职再也不敢了!”
“调制新型引火药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人手专门去做了!你就不用管了!”
杨振心情大为好转,也不想再敲打张国淦,免得伤了他的自尊和锐气,因此,说了这话之后,他又接着说道:
“至于你这次做的改装,我认为是成功的!你现在去找那个铁匠铺,让他们照着你的法子,先弄出一批这个骑马型的三头铁来!别怕花钱,以后我给你补出来!
“另外,你再看看那个铁匠铺子,若是有现成的铁锹,全都买了来!若是没有,就让他们今天就找人抓紧打造!咱营里不是还有一些战马嘛,银子要是实在不够,都卖了吧!就是拿它直接来换也行!”
说到这里,杨振停顿片刻,直接拿手指蘸了口水,在炕桌上画了后世尖头平板铁锹的形状,指着对张国淦说:“若是他们现在没有现成的,你就画给他们看,照着这个样子,赶紧弄!”
张国淦虽然不知道杨振要干嘛,但看杨振连营里本就不多的战马也不要了,反而就要这个,搞得他也不敢再多问,满口答应了下来,转身就要离开。
这个时候,杨振又叫住了他,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道:“今日黄昏,我们就要整装出发!如果时间来不及的话——你就把那两个铁匠一起带上吧!”
听见杨振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饶是张国淦生就一副混不吝的性子,却也心里咯噔一下,但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在他看来,要怪,就只能怪那两个铁匠太能干,活该他们倒霉了。
张国淦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答应道:“卑职晓得!卑职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