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在前面的杨振、张得贵、张臣、张国淦、杨占鳌等人,在严三的接应下,迅速进入了当面的黑松林中。
紧跟在这些人身后的鞑子队伍,眼看马上就要追上这一支明军劫营人马的后队了,却意外被一阵“龙王炮”给炸得停住了追击的脚步,他们哪里愿意善罢甘休!
那个策马跟在后面的鞑子牛录章京,挥舞着马刀,一个劲儿的叫骂着手下,大概是命令他们继续往前追击。
而那些真鞑子和二鞑子们也果然急眼了,朝着他们营垒的破口处再一次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不过这一次,杨振再也不用害怕了,相反,已经从龙王炮的爆炸之中恢复过来的杨振,非常高兴能够亲眼看到这个场面。
鞑子的大队人马刚刚涌出鞑子营垒,距离他们三十步左右的林地边缘,正对着他们的十门虎蹲炮,首先打响了四炮。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接连四声巨响,就像是夜空里突然打响一连串的炸雷一般。
当然,更可怕的,还不是炸雷一般的声响,而是与炸雷一般的声响同时喷射而出的大片散弹!
虎蹲炮的炮管子粗,口径大,但是身管短,射程小,这样的火炮用来攻城或者攻坚,肯定是事倍功半,浪费弹药。
但是若装上了大量的散弹,专门打人群密集的地方,那真是杀人利器,一打就是一大片。
杨珅一共安排了十门虎蹲炮,全都瞄准了人群涌出的营垒破口处,先点火击发了四炮,等到鞑子营中的那个牛录章京再一次驱使鞑子和阿哈们冲出来的时候,又有三门虎蹲炮一齐打响。
又是“轰隆”“轰隆”“轰隆”三声巨响过后,冲出来的鞑子再一次为之一空,几乎全都被散弹打倒在了地上,有的击中要害当场死亡,而更多的则是在地上辗转反侧,痛苦呻吟。
鞑子营垒两三丈宽的破口处,就像是一处人间地狱一般,只是两轮共七门虎蹲炮的散弹攻击之后,那里就躺满了伤亡的真鞑子和二鞑子。
已经退到了黑松林深处的杨振等人,远远看见这个景象,心中刹那间畅快无比,在鞑子营地里被人追着打的郁闷,至此一扫而空。
“大人!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们的人都已撤退,就剩下杨珅的炮队右翼了!一旦鞑子不管不顾继续往外冲,我们不赶紧离开这里,可就麻烦了!”
刚才被严三率队扔出去的“龙王炮”震得灰头土脸、口鼻流血的张得贵,见杨振对蜂拥而出的鞑子,不仅不感到害怕,反倒是饶有兴致地驻足观赏,顿时有点着急了,连忙劝告,希望他赶紧撤离了险地再说。
杨振听了张得贵的话,看着他的狼狈模样,笑了笑,说道:“老张!你带着抬枪队,还有火枪队的伤员,先撤!我们再留一下,等等杨珅,没有我们,炮队撤退的时候,谁来掩护?!”
张得贵听杨振这么说,立刻又说道:“大人!要撤也大人你先撤!先遣营没了我张得贵,还是先遣营!可是不能没有了大人你啊!再说炮队也是归我管!还是我带着抬枪队留在这里掩护吧!”
“少废话!让你先走,你就得先走!这是命令!”
杨振听见张得贵又在那里推辞来去,立刻板起了脸,对着说道:“让你先走,不是优待,而是任务!到了登船处,让他们务必原地等候,至少要给火枪队和炮队右翼留够撤离的船只!若我未到,谁敢下令开船,你就杀谁!”
张得贵一听,立马答应了下来,喝令麾下抬枪队的狙击手和狙击副手们,抬起那五架珍贵无比的九头鸟,带着十来个一瘸一拐地背着火枪的伤员,当先前往海岸方向的芦苇荡走去。
到了这个时候,早先一步撤离的徐昌永、袁进、李禄、潘喜、祖克勇各部,都已经顺利抵达了原来的登船处。
而且,此时应该提前转移到河口大船上去的人手,也都已经分批转移登上大船了。
只有李禄所部掷弹兵队活着归来的人马,坚决不肯登船转移,就在原来下船的地方,守着十几艘蜈蚣船,固执地等待着杨振率队归来。
李禄的坚持,首先等来了张得贵。
张得贵来到登船处的集结地,一看徐昌永、袁进和祖克勇各部已经离开,不由得在心里将此三人一顿痛骂:“老子们辛辛苦苦舍命陪君子,给你们断后,你们可倒好,连多等老子们一刻钟都不愿意!”
但是张得贵除了嘴上叹气,心里痛骂,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先遣营不过是一个才成立几天的暂编营,而那几个人里的任何一个,说到底,都不归他张得贵管,甚至也不管杨振管!
张得贵和李禄在这里一边焦急等待,一边生着闷气的同一时间,杨振和张臣、张国淦带着火枪队左右翼剩下的不到三十人,装填好了弹药,守在炮队阵地身后的林子里。
杨振看严三还在身边,对他说道:“严三!你手里还有什么东西可用?龙王炮还有吗?!”
严三见杨振竟然这么问他,略一想,就知道了杨振的想法,只是他却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