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刚喊完话,冲在最前面的鞑子就已经进入了约莫百步之内,转眼之间,杨振就已经能够看清对方因愤怒而狰狞的脸了。
前面有一群人骑着战马猛冲过来,杨振根本就不需要瞄准,直接把枪身搭在战壕的前沿上,砰的一声又是一枪,一颗弹丸带着杨振满腔的怒气,冲出枪管,迎着鞑子射来的箭雨,正打在了为首的鞑子脸上。
只见那个鞑子仰脸翻身落马,就在此时,潘喜等人投掷出去的火药弹,恰有一颗落在那匹无主战马的前面不远处“轰隆”一声炸响,那匹丢掉了主人的战马瞬间向右转弯。
紧接着,杨振所在的这条月牙形交通壕里枪声一片、箭飞如雨,投出去的火药弹,更是像雨点一样落在鞑子战马脚下。
冲在前面的鞑子们瞬间纷纷落马,有几匹冲击势头较猛的战马要么中弹、要么被炸,嘶鸣着栽倒在地上。
而随着那匹冲在最前面的战马向右转,后边的其他战马也跟着右转,剩下的鞑子骑兵不知道是控制不住惊了的战马,还是眼看前方火力太猛,总之又重新往芦苇荡的方向冲去。
“大人!鞑子转回去了!他们要往我们火枪队的阵地上去了!怎么办!?我们要不要立刻回去救援!?”
杨振看见鞑子转向,一颗心刚刚落下,就听见张国淦的声音在自己的耳朵边像炸雷一样响起。
“救援、救援、救你个大头鬼啊!你没看出来老子在这是故意把他们往那里赶的吗?!”
杨振说完了这话,就看见远处芦苇荡的边缘,那面写着“暂编宁远先遣营”的大旗,突然使劲摇动了起来。
这是之前杨振交代给张得贵的旗语信号!
看到这个信号,杨振立刻猛吹了一下铁叫子,一阵尖利的哨音划过战场上空,随即就是杨振的一声高声呼喊:“蹲下!蹲下!”
杨振一边喊着,一边快速蹲下,而他身边这条交通壕里的人群,也一下子全都蹲了下来。
就在这时,芦苇荡的边缘“咣咣咣咣”地响起了一阵炮击的巨响!
一门接着一门,一轮接着一轮……
到了这个时候,杨振的内心已经彻底放松下来了,脸上也有了笑容,而这个笑容自从开战之后就从他脸上消失了。
此时此刻,他知道这一次赌赢了,虽然鞑子来得并不多,可是所有前来的鞑子,都没跑了。
这就够了。
当所有的炮声全都停歇下来,这块土地上仿佛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静。
不知道是哪个人先站起来的,总之刚刚有人先欢呼起来,紧接着整个交通壕里全都是一片欢呼之声。
杨振手拄着长长的火枪站起来,往远处观看,只见张得贵高举着先遣营的旗帜,领着炮队的人马,已经从隐身的芦苇荡里冲了出来,就在芦苇荡边缘的沙地上欢呼跳跃!
包括一直守在芦苇荡前那条一字壕里的部分祖克勇部下,也一改之前看不上先遣营其他各队的高冷范儿,跟着人群一起欢呼着,跳跃着……
杨振看见这个情形,知道这一战的大局已定,当即喊了一声:“杀满鞑子了啊!去割满鞑子的头皮了啊!”
杨振一声喊罢,当先跃出了战壕,端着火枪,冲着一个方才落马坠地的鞑子骑士,慢条斯理地往火枪火门处倒上一点引火药,然后顶在他的脑门上,“砰”的一声枪响……
与杨振这种有点装逼的做法不一样,自从听到了杨振的呼喊之后,特别是看到了杨振的做法之后,原本还在欢呼,还在庆祝终于取胜的那些人,瞬间都变了,争先恐后地抽出腰刀,冲上了“战场”。
有的学着杨振的做法,在鞑子身上补刀之后,专割鞑子头顶那块带着金钱鼠尾的头皮,揣在怀里,以便将来记功。
而有的则嫌那样做麻烦,干脆两步并做一步,直接一刀削下脑袋,拎着小辫子,继续去割下一个。
只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来到这片战场上的鞑子骑士就被补刀了一遍。
已死的自不用说了,更多中弹之后伤重未死的,也全都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有的还丢掉了自己头顶上带着金钱鼠尾的头皮。
有的则直接丢掉了自己的首级。
杨振麾下火枪队左翼,连带着杨振本人割取的,拿到了三十三份首级和头皮。
火枪队右翼,一共拿到了二十六份鞑子首级和头皮。
炮队左右翼和抬枪队,直接打死打伤的鞑子骑士最多,一共拿到了一百零七份鞑子首级。
掷弹兵队右翼即潘喜所部,则斩获了陷马坑一带的鞑子伤员,炸伤的鞑子不少,但最后到手的首级不多,只有三十九份。
原本预定是由祖克勇追击鞑子骑兵的,但是没有来得及实施,战斗就结束了。
祖克勇所部伤敌人数倒是不少,但是杀死的敌人却不多。
这一批鞑子都是棉甲外面披铁甲,除了火枪、火炮和火药弹近距离杀伤之外,祖克勇的重骑兵弓箭手和徐昌永的轻骑兵弓箭手,很少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