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岸以后,脚下就是开阔而又坚实的地面,踩在上面,杨振的心里竟然感到格外的踏实。
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道由高大紧密的原木并排树立而成的栅栏墙,这一道基本完好的栅栏墙,在小凌河北岸的这个平原地带,围起来了一座黑色的大营。
张臣弓着腰迎来上来,对杨振小声说道:“大人!望楼里没有人!营门敞开,营门附近也没有人!”
听了张臣的这个话,杨振更加放心,带着身后的几个人,大步流星地往以前的鞑子营地里走去。
跟张臣说的一样,至少这座大营的前半部分,也就是之前驻军的区域,已经是一座空营了。
“麻六!你对这个营地熟悉,你头前带路!领我去看看代善在此地的住所,还有你说的那什么贝子洛托的住所!”
只是时隔几日,再来此地,麻六的身份依然大不同了,之前他是这个营里的奴才,白天什么苦活累活脏活都得干,夜里还会时不时地被哪个鞑子上官叫过去陪睡侍寝,简直是地狱一般。
可是现在,那些作威作福的鞑子主子们都跑了,而自己却跟着专门打鞑子的先遣营主将,又来到了鞑子人马一空的营地里。
麻六一马当先,带着杨振等人快速穿行在鞑子以前的营地里,眼前曾经熟悉无比的景象,再看却恍若隔世。
杨振带上麻六一起来,是对的,因为这个鞑子之前驻军屯粮的营地非常广大,若是没有一个知情人引领,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找到代善或者洛托曾经住宿的地方。
同时,这片营地的正门进入,也让杨振深深感到庆幸,庆幸他是从海岸的方向发起了突袭,庆幸他们进入鞑子营地之后,直接就到了鞑子的存放粮草的后营。
若是正门方向发动进攻,或者西面发动进攻,就凭他那点人马,即便是一样炸开了营垒栅栏,他也冲不到存放粮草的后营那里。
且说麻六领着杨振等人,快速穿过鞑子营地的前营区域,就在鞑子营地的中间一片人工搭建起来的台地下面,麻六停住了脚步,指着那个台地上面遗留的拒马、栅栏等杂物,对杨振说道:
“大人!鞑子那个大王爷在这里做主的时候,就住宿在这里扎下的大帐里!后来鞑子大王爷带着他的大帐走了!鞑子的那个贝子爷洛托,就把自己的大帐移驻到了这个地方!现在都空了!”
杨振听了这话,没有吱声,走过几个胡乱摆放的拒马,沿着一道台阶登上了那个差不多有一人高的台子上。
台子上面铺着一层厚实的原木板,木板缝隙下面是土石夯成的地面,站在这个台子上往南眺望,娘娘宫方向一片漆黑,只有西南方向上的松山城一带,隐约有些光亮。
杨振站在高台上,抬头看了看天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海岸线上芦苇荡的燃烧产生了太多的浓烟,还是本来就是云遮月的天气,总之今夜没有月光,星光也暗淡,以自己的视野来看,夜里的能见度也就十几步远。
想到这里,杨振对跟在附近的几个人说道:“这个营地,鞑子已经弃了!我们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多做停留!娘娘宫距离这里并不远,不过几里地,小凌河上有桥,前面又有道路通行,我们得过去看看再说!”
作为穿越客的杨振,做什么事情之前,总是要习惯性地征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见,不过在多数时候,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上官的安排,通常都没有意见。
这一次,也是一样。
杨振问了话之后,并没有等到回答,他身边的几个人听了他的话,都已当成命令,转身就走,没人吱声。
一行人沿着原路返回,穿过空空荡荡、只剩一片废弃杂物的营地,出了营门,直奔那座小桥而去。
到了桥头,众人下到芦苇丛里,把小船重新拖了出来,取了几支未点燃的火把,又带来一批手榴弹,然后把小船的缆绳绑在桥头的木桩子上,方才再次离开。
杨振背着火枪,背着装满了弹药的袋子,走在队伍中间,快速地通过了那个鞑子重建的小桥,沿着地上的车辙往西南方向疾行。
此刻杨振的身上,除了背着火枪和弹药之外,他的胸前和左侧腰间还随身携带着八颗李禄提供的铁皮手榴弹。
他身上携带的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总重量已经超过了三十斤。
不过,这一世的杨振用有一副人高马大的好体格,即便连日来奔波操劳,十分劳累,可是稍经休息调整,就能立刻恢复龙精虎猛的状态。
三十多斤的重量背负在身上,对他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走起路来仍是虎虎生风。
其他几个人里,除了麻六身材比较瘦弱之外,张臣、杨占鳌、严三、郭小五个顶个地强壮结实,能在这么艰苦险恶的环境下生存,若是身体素质不行,恐怕早就挂了。
麻六是去过娘娘宫大营的,在他的一路引领之下,杨振一行人也不需要到处探路,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行进的速度很快。
一路行来,夜色中的旷野上,一个鞑子的巡哨或者人影也没看到,只有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