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的天空,一只海鸥拍打着双翅掠过云层,而后迅速地消失在了云层下方的浓雾之中。
泛着寒意的雾气背后,若隐若现的是一片阴沉、冷漠,且毫无生气的废墟。
瘫倒的建筑倒伏在尘土之中,曾经受庇护于其下的一切都在塌方之中遭到毁灭。
半悬在空中的钢筋,就像是这座镇守府被腐虫啃食后所剩下的骨架,显得格外森然。
除了偶尔路过的海鸥与顽强地从四处散落的砖瓦之中冒出了脑袋的杂草,很难再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找到其他的生命迹象。
然而,正是这么一座宛若切尔诺贝利般的死城,在他的中央,仍有一座建筑依旧顽强地屹立着。
它的门窗都已生锈,甚至就连墙面都已没了正形。但它,依旧像是茫茫孤漠中的胡杨般挺立着。
即便那茂密的叶子,早已被黄沙侵蚀得分不清是绿是黄,但它依旧在那浩浩朔风之中,不屈不挠、不畏不惧地以艰难生存的姿态挺立着。
因为,这座镇守府的主人,就被葬在这里。
片刻后,寒冷的西风吹散了云的痕迹。
但它,却无法带走这篇废墟的寂寥与悲伤。
在那唯一矗立着的建筑之内,一位带着兔耳发箍、梳着一头可爱双马尾的银发小女孩,正趴在一座漆黑的棺材之上,傻乎乎地笑着。
“指挥官,我们要不要种点花呢?”
“指挥官不理拉菲,哈啊……都要睡着噜……”
“嗯?指挥官你说拉菲会不会觉得无聊?”
“不会哦,想睡觉,是拉菲心情好的表现喔。”
“拉菲并没有在让指挥官理她,嗯,并没有。”
“拉菲并没有印有指挥官跟她玩,嗯,大概。”
“指挥官,要吃苹果糖吗?从凌波那里拿来的,可以分你一个。”
“指挥官……”
滴答。
眼泪是无色的,却把女孩的眼眶染红了。
尽管她努力想要和自己的指挥官再说上一句话,但是,那口漆黑的棺材,那口铁铸的棺材,却一如往日那般,没有丝毫的动静。
“指挥官,为什么不理拉菲…”
“拉菲保证不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睡着了…”
“指挥官,求求你和拉菲再说一句话吧……就算是一句也好,拉菲一定会做一个乖孩子的…呜…指挥官……”
眼泪熨过皮肤往下滚,停不下来,一直持续不断地砸向地面。
视线清晰了又模糊,清晰了又模糊。温热的疼痛感,毫无章法地顺着手背流向手腕,没有止境地向各处扩散。她用手背抹脸,小巧的鼻翼就这样被她粗鲁的动作擦的通红。
哭成了泪人的小女孩,她只是想和她的指挥官再说上一句话,再靠着指挥官的肩膀,安安心心地睡一觉而已。
但是,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名为拉菲的少女,她的指挥官,早在三年之前,就因为肝癌,而离世了。
这里,原本是一座相当繁华的镇守府。
那时候的镇守府,有指挥官;有拉菲的好朋友标枪、Z23、凌波;有温柔的光辉姐姐、优雅的胡德姐姐……
生活在这座镇守府的舰娘,多到拉菲还没数完,就能进入梦乡。
指挥官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即便在工作中偷懒睡觉,也不会责备拉菲。
指挥官也是个很厉害的人,他指导过克利夫兰姐姐打篮球,教过罗德尼姐姐游泳,还可以一手举起Z19或者埃尔德里奇,甚至还和敦刻尔克姐姐一起给拉菲做过很好吃的点心。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在三年前的那一天,结束了。
那一天,指挥官一反常态地在办公室里睡着了。
想着‘原来指挥官也会在工作的时候偷懒啊’,拉菲轻轻地把指挥官很宝贝的那件白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
但是,指挥官,却再也没有醒来。
后来,企业姐姐在指挥官的卧室里,找到了一份‘体检报告’。
体检报告上,肝癌晚期四个字,就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打碎了姐姐们最后的幻想。
那一天,指挥官走了。
那一天,镇守府的天,塌了。
自那天之后,拉菲再也没在姐姐和好朋友们的脸上看到过哪怕一丝的笑容。
渐渐地,镇守府的石油和物资都用光了。
为了维护镇守府的运行,指挥部,派了一位新的指挥官过来。
那个指挥官,其实并不是个坏人。
但是,拉菲也好,她的伙伴们也罢。大家实在是无法接受,把和指挥官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全部忘掉,然后和这位新的指挥官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这种事。
于是乎,姐姐们把那位提督赶走了。
但是没过多久,指挥部,又重新拍了另外一位指挥官过来。
这位指挥官比起上一次被赶走的那位,明显要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