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厉喝,再催剑光。
    只见那道乌金剑光暴涨三丈,速度突破了一层无形的障碍,登时飞剑破空的声音尽数消失不见,湖面反而恢复了平静。
    这一道剑光将钱晨被勾起的种种烦恼统统斩去,让钱晨由着自己大笑了起来。
    “这些纷纷扰扰,今日还能纠缠我吗?”
    “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往日那个挣扎在尘世泥潭里的我,如今已经脱身得自由,若是如前世那般,不得不有许多妥协无奈,就算长生又有什么快意?只不过在那浑水中腌制的更入味一些罢了!”
    “长剑在手,受他个贼厮鸟气!”
    “我今生不但要长生不死,更要逍遥自在……若是不得逍遥,就算给个长生给我,我也不做!”钱晨这话说的铁骨铮铮,但其实心里并没有嘴上说的那么坚定,平心说,给个长生给他,纵然要妥协一二,他也会说真香的。
    钱晨露出一个阴测测的微笑道:“那甄道人不知为何对我有些恶意,让我灵觉有些感应,此人心中藏着恶意极深,绝不是一时口角。自古以来种种恶意纠缠,不是横刀夺爱,就是意气之争渐结仇怨,或见财起意,利益纠纷……”
    “临走之前,我秀了一下自家的飞剑,又没有用上外气元丹的法力。”
    “他定然以为我法力不过如此,若是心生贪念,恶意炽高,贪婪之下有所动作,那便是他的取死之道。”钱晨一振剑光,瞬息遁出百里之地。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悟自己心中修行的坚持是为何?
    是那红尘的无穷烦恼,尘世之中厮混不得不承受的委屈妥协,那庸俗,无奈,违背本心的种种,那无形罗网的束缚,是在都市之中夜深人静之时,想要大吼一声的郁闷。自从修行之后,他才恍然领悟到自己还有另一种选择,看到了天地之宽,世界之大。
    是他终于找到了超脱其上的道路……
    久在樊笼里,如困网罗中。
    一朝乘风起,复得返自然。
    钱晨立身九真湖上,夜色静谧美好,他就这么伐木为舟,横剑膝上,看着月色下的湖面,悠悠飘荡了一夜,除了炼化清气如故,心情是极为放松的,早就将韦家的种种忘在了脑后。
    但韦家之中,却还有人为他牵挂了一整夜。
    韦泰平前往韦乐成所在的书房问安,他进去看到韦乐成一手拿着香茗,一手持着书卷在读书,看到韦泰平进来,也只是点点头。
    韦泰平低声道:“父亲,孩儿已经安排师父住下了。”
    “你要好好学些本事!”韦乐成悠悠道:“我也就放心了……”
    韦泰平眼神闪烁道:“父亲,今天那小道士不过练气修为,还未练就法力,竟然也有一口飞剑。我们韦家,也不过有一口世代相传的剑器罢了……这焦埠镇是我们的地盘。他既然要深入大泽,想必也不会轻易离开。”
    “大泽之中许多凶险,失踪了一个练气修士,似乎也不是什么奇事。”
    韦乐成笑道:“这话是你师父教你说的吧!”
    韦泰平神色有些惊慌,眼神登时就散乱了:“师父说,一口飞剑而已,早晚是要传给我……”
    “蠢货!”韦乐成扔下茶盏,指着韦泰平骂道:“蠢货……人家一分的好处还没落在你手上,你就要为人家杀人?他甄道人贪图人家的飞剑,为什么自己不动手?非要把好处分给你来动手?”
    “这焦埠镇毕竟是咱家的地盘,任何人动手,都休想瞒过我们。师父他自然只能借助于我等之力?”韦泰平抬头辩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