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嘛……轻则被打得鼻青脸肿、赶下擂台,在辱骂声中黯然滚蛋;重则被打成重伤,踹下擂台,然后又被一众家丁恶奴像丢垃圾一样扔得远远儿的。
至于这摆擂的时间,也从一天改为了半天,从每天未时开始,就摆两个时辰,因为多摆了也是空着,没人上来便没什么意思。
今天巧了,这擂台才摆出来不久,雷不忌驾的马车刚好打那前边儿过,他虽然是从小跟爹住在山里,也没正经读过书,但字他还是认识的,所以他一眼就瞧见那副对联了。
“嗯?”雷不忌视线扫到那两支旗杆时,先是犹疑了一下,随即就把旗上的两行字给念了出来,“拳打南山斑斓虎,脚踢北海混江龙?嚯!口气不小啊。”
他这么一感叹,后面车舆里的孙亦谐和黄东来便都听见了。
进城后,孙黄二人本来就都在撩帘儿往车外面东张西望呢,现在忽然听到这么一句,便双双探出头去,顺着雷不忌的视线望去。
“什嘛?谁在那儿说要打虎踢龙的?这么嚣张?”孙亦谐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视线还是在飘着的。
“不是有人在说,是那边的旗杆上写着呢。”黄东来说完这半句,随即就意识到了什么,接道,“哦对……孙哥你不识字,来,我指给你看,在那边儿。”
“滚!”孙亦谐一把推开黄东来的手,“老子看见了!”
“二位哥哥,咱要不要过去凑凑这热闹啊?”雷不忌也是来了兴致,赶忙回头问了句。
“行啊,不过还是先到客栈把行李放下,等马车停好,然后我们再走过来看好了,把车停在这里不太方便。”黄东来应道。
“哦!好好。”雷不忌毕竟才十六岁,玩心也有点大,再加上这种擂台比武本就很对他这习武之人的胃口,所以他听完这句,立刻一抖缰绳,催马加速,想快点儿去找家客栈落脚。
谁知,他这一着急,却是闯祸了。
那个时候可不比现在,什么交通信号灯、人行道之类的,那时一概没有;骑马驾车的人进了城之后,都是自觉放慢速度,行人见了他们呢,也是自觉躲开点,反正那时候街上的人流也不像现在这么多,大家都让着点儿,秩序也就凑合着维持下来了。
可你要是一着急啊,那就容易出事故……
眼下雷不忌就是稍微加了点速,分了下神,便听得马一嘶、蹄一乱,撞着人了。
“啊!”那一瞬,雷不忌回过神来,赶紧勒住缰绳并下车查看。
却见,被撞倒在地的那位,是个样貌清瘦的年轻小伙,一身青衣小帽的打扮,看着像个做工的伙计。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马车的速度并不太快,这人被马撞到后,居然只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没有喊疼,并且立刻就自己站起来了。
“兄弟你没事儿吧?”雷不忌走过来,边走就边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的车快了。”
被撞的那位也是不客气,张口就用很不善的语气要骂人:“废话,可不就是你……”但其前半句话刚出口,就给噎回去了。
雷不忌还没明白什么状况呢,那人立刻就改口道:“没事儿没事儿,是我自己没看路,再说这撞得也不重,您瞧我这不没事儿吗,您继续赶路吧。”说罢,她都没等雷不忌再回话,压低了帽子转头就走,转眼就拐进一条巷子不见了。
看到这个“她”,想必很多人也已经明白过来了,这人是女扮男装的。
此处书中暗表,此人这不是旁人,正是那五灵教的玄武旗副旗主李绮瑜。
这李绮瑜自打从总坛出来并与那白虎旗旗主汤绂会合后,就一直在追查顾其影那本手记的事;但他们查了好多天,得到的情报却是——手记的原稿已然被送往京城,且一路上都有云释离和水寒衣这种高手、以及众多的精兵护卫看守着,想从朝廷那边取得手记的难度实在是太高了。
于是,她和汤绂便改变了行动思路,准备从黄东来和孙亦谐身上下手。
当然,这得智取,不能来硬的,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孙黄二人是敢于在大劣的局面下“忍辱负重”去对抗沈幽然和顾其影的少年英雄,跟这种人来硬的多半没用。
就这样,两人又从五灵教在朝廷的卧底那里打探到了双谐准备南下的情报,调过头来,一路赶奔汝南;但由于他们并不知晓孙亦谐和黄东来前几天绕道去处理了一下“冒牌货”的事情,所以他们反而比双谐早到了一两天。
眼下,李绮瑜被马车撞的这一下,你说严重吧……的确不严重,虽然一般人可能当场就骨折了,但对她来说不叫事儿,以人家那“玄武甲”的功力,别说马车了,宾利来了也怼不死。
其实李绮瑜也并不知道这马车是孙黄雷三人乘坐的,她这会儿是真有事路过,被撞到纯属意外,本来她起身就想发火,可一看到雷不忌那张脸,她就知道车上是谁了,故而才赶紧低头扭脸儿跑了。
这番小插曲,虽是没让车上那几位太过在意,不过确实给雷不忌提了个醒,这之后,他就算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