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玦听起来很厉害,不过既然是别人的东西,他丝毫没有犹豫就拿出来物归原主了。
云惊蛰将玉玦从绸包里取出来时,她看到玉玦表面沁出的血色,看着他的眼光都有些异样。
她问了洛乾一个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洛哥哥,你可记得自己父亲?”
“就山村一个放牛的,不过,不是我亲爹。”
“我问的是你亲生父亲。”
洛乾当然记得自己的生父是什么人,只是模样忘记了而已。“泉州吴府的大少爷嘛,我当然记得。”
一位常年不归家的大少爷,还将他们母子赶出了吴府。后来听说吴府突然灭门了,吴府的大少爷也没了踪影。
云惊蛰却惊叹起来:“原来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改成洛姓了呢?”
姓氏是他母亲改的,他也不愿再和吴家扯上任何关系。她这话让他变得更加迷糊,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难不成还和自己生父有交情?
“呵呵,不过,幸好是改了。”那丫头一笑,双眼就弯成了月牙。
自晨起就沉着脸的她脸上终于多了些喜色,也是极好的。人生烦忧何其多,不如一笑泯恩仇!
洛乾是最喜欢见人笑的,尤其喜欢那种笑起来十分灵动的眼睛。
他看的痴了,不知何时云惊蛰持着玉玦到他面前,凑的极近。
“云……”
“拿着吧!物归原主了。”
玉玦被放到他手心,他则低头凝视着那对新月般的眼眸发怔。
被盯的这么仔细,脸微微一红,云惊蛰咳了一声作严肃状交代道:“这也算我们还清吴大伯的人情了,当年他救过哥哥一命,哥哥答应要替他保管玉玦直到找到他儿子。”
这块玉玦如果真是他的,当年他不是带走了吗?洛乾觉得有些奇怪,也没有再问。
她眼里的光突然变得黯淡了,“不过,江哥哥几个月前出门时就把玉玦交给了我。他好像早就料到自己会遭遇不幸一样,那天嘱咐了我很多很多……”
这块玉玦既联系着吴府与洛乾,也寄寓着云惊蛰对亡故师兄的怀念。
洛乾知道自己该保管好玉玦,也有点不忍心割舍掉别人的怀念之物。在犹豫开口赠出玉玦时,云惊蛰将绸包也呈给了他:
“我得帮江哥哥做完他没做的事情。洛哥哥,你记着用这个绸包装好玉玦,有机会我会告诉你一些玉玦的事情。这几天我得想办法处理明霜师兄的事情。”
明霜 的事情,不正是需要玉玦么?洛乾一笑,主动开口道:“云姑娘,让我来帮你们吧。”毕竟,如果不是他捡到玉玦并且上了趟茅房,哪来后面这么多事呢?
弄得这两个小姑娘,一个哭哭啼啼,一个增添愁绪。
总归来说,上茅房的时机实在是随便不得的。
他也可以顺便跟云惊蛰打听这个生父。云惊蛰提供的讯息还是好几年前的了,据说生父正在躲避仇家。
是个会惹事的生父,父子之间没什么情感,洛乾听到的时候觉得无所谓。只觉得可惜了,“那我只好去找木掌柜打听了,母亲说他们是好朋友。”
“朋友?”云惊蛰笑了,“吴大伯躲避的仇家正是木掌柜。”
“什么?”
洛乾的娘亲讲过生父年轻时的事情,据说当年有几个特别要好的兄弟,然而命途多舛,一个反目成仇,一个英年早逝,只剩下一个去了江都。
前阵子打听到木掌柜,他几乎可以肯定木掌柜就是生父惟一的好友了。
洛乾也打消了寻找生父的想法。这么能惹事的爹,找他作甚?为母求求的休书不求也罢,说的好像当年他们之间有婚书一样。
此后的洛乾就轻松多了,给云惊蛰帮完这个忙就能回家了。
也就是用玉玦来帮明霜驱魂。
玉玦作为驱赶附体残魂的法器,最好是由玉玦的主人来渡灵气。按云惊蛰的话来说,洛乾要做的事就是渡一点灵气到玉玦里,守在旁边就行。
他甚至可以搬张竹榻过去打个盹,还没睡醒也许就完事了。
炼气是随杨叔学的,需要静心冥想感悟灵气。感悟到灵气才能吸纳灵气,而云惊蛰说的渡气则更简单。
以基本的炼气开始,不需要到完全感悟的境界,只要他有一丝丝感觉,再加点意识,渡气就成功了。
云惊蛰要做的就是设坛摆法,主持全局。他们约定好时间在八月十五的夜晚,在此之前,洛乾需要做的就是练剑练功,吃好睡好。
重复枯燥即是修行。修行之路,有趣的一点是能有红颜相伴。
一日他打量自己拿的剑和云惊蛰拿的剑,相似的花纹,同样的位置都有名字,疑惑道:“你跟你江师兄的剑,莫非是鸳鸯剑?”
那小丫头硬着头皮说出事实:“江师兄特意铸造的……亲子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