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又正值婚嫁的年龄,不止洛乾心思乱动,董小灵都有些不自觉地向旁边探出手。
这段日子,洛乾的照顾董小灵都看在眼里,试问这世上除了兄长,又有哪个男人能对她如此好?她将手掌搓热后探向洛乾葛布短褐之下。洛乾瞬间僵直起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脑袋烧的糊涂,他却不至于不明白董小灵在干什么。
“洛乾哥哥。”
洛乾深吸一口气,吐了出来,“小灵,我说过,会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的。”
身边人陷入长久的沉默,洛乾裹紧勉强挡风的破烂布,这一夜也算熬过去了。他睡的并不沉,街头那家药铺开门没多久他就醒来。
拖着发麻的腿,洛乾喊醒董小灵,两人一起朝那家药铺过去。董小灵畏畏缩缩躲在后头,恰好此时一个朴素打扮的丫头提着簸箕出门。她害怕地躲到一边,那丫头却没有出声赶他们。
两人愣在一边,倒垃圾的丫头走回来时奇怪地看向他们。“请问是看病吗?”
药铺的丫头居然主动把他们喊进药铺。
这药铺不大,位于街头不起眼的小角落里,里边除了丫头还有一老一少在忙活。
刚进屋,丫头便冲老少俩嚷叫道:“病人来啦!罗老头别绣花了,快点出来看病。”
体软无力的洛乾被丫头按在椅子上坐着,他收起手,生怕袖子上的泥巴沾到桌子上。
“知道了知道了,真的是。”罗老头骂骂咧咧扔下今天才拿到手的刺绣,拖着观摩的少年一齐过来给洛乾看病。
罗老一边诊断,还一边给少年讲起了课。等到终于抓好药,洛乾已经昏昏欲睡。
董小灵给他披上旧袍子,她知道是该过去把药钱付了。
丫头粗略一算,药钱足有二十文,董小灵手头还缺了几文钱。她把那十几文钱排出来,心里慌的没底。
谁知这家药铺的丫头接过去数出了二十文,还热心肠地要少年去帮他们熬药,把洛乾带到后面厢房里休息。
虽然丫头嘴上说着怕挡了客人,董小灵心里却是暖暖的。她曾经以为外面的人和三里村一样恶,原来恶人只在三里村能见到。
董小灵提出帮丫头照顾病人,两个年龄一般大的丫头凑一起,聊的话就多了。丫头叫做林执年,十岁被爹娘卖到地主家,靠着机灵逃出来并被老郎中救下从此留在药铺。
董小灵极为佩服执年的机灵,毕竟她自己全靠洛乾才能走到这里。来药铺的人不多,两个丫头尽情聊着,罗老头肆无忌惮地又做起刺绣,时不时竖起耳朵偷听。
林执年悄悄问起董小灵与洛乾的关系,董小灵害羞地低下了头,“该怎么说呢?呃……”
“嘻嘻,不用说,我知道。”
“我……没有的事……”一厢情愿的事,董小灵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其实,”林执年贴在她耳边,“我被老郎中救下之后就与他儿子定下婚约了。”
“啊!你、你那时不是才从地主家跑出来吗?”
“父母搬走了不要我,我还有谁能依靠呢。虽说定下婚约,可是这些年他一直隐居着,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除了老郎中,也没人见过他。后来老郎中染病逝世了。”林执年心疼董小灵遭遇非常,自己也不知未来究竟是如何,“不过他给我捎过信,说这辈子只会对我一个人好。而且,明年开春就来找我完婚。”
董小灵松了口气,说了句那挺好,语气有些酸酸的。
“也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啊。”
两个少女一起憧憬着虚无缥缈的未来,并不知道悄然而至的命运安排。
董小灵猜想,按洛乾的性子肯定呆不住,果然,安稳睡上一觉后他就准备辞行。他过意不去林执年 的帮助,主动提出要给他们做事。
罗老头总算搁下刺绣,如愿以偿给他安排了任务:首先沐浴更衣。
众人都是不解,罗老头则是希望洛乾能先把自己洗干净再把躺过的被褥洗一遍。洛乾二话不说,就跟着少年出去。
董小灵见状松了口气,她可喜欢呆在林执年这家药铺里,外面天寒地冻,出了门就又要露宿街头。姑娘家柔柔弱弱,岂能忍受流浪苦?
其实罗老头安排的是一串任务,洛乾这就开始了一整天的忙碌。
看到打扫倒水洗衣做饭的活都给洛乾包了,林执年干脆就把董小灵带上街出去玩了。
姑娘家可以玩的地方不多,两人身上都没几个钱,不过是看看别人的热闹生活罢了。
可是人挤人的摊子卖的正是风靡全城、物美价廉的臭豆腐,董小灵不曾吃过这东西,林执年就自告奋勇进去买臭豆腐。臭豆腐以臭名远扬,董小灵被熏得躲远了些,心里也暗暗吃惊,这么臭的东西怎会如此惹人爱呢!
林执年小小的身体使劲往里面挤,却怎么也挤不进,滑稽的模样逗得董小灵忍俊不禁。掩嘴偷笑之际,听到一个清风般爽朗的男声在她旁边响起: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