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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找到郭大夫了解情况之后,明霜就立即上了山,与东方一起照顾洛乾。
八月上旬的天气逐渐凉快,深居山中的他们并不能感受到此前骄阳下、田野上背灼炎天光辛苦劳作人民的煎熬。
收获的季节,或许也会是颗粒无收的时节。
洛乾久居卧房养身体,人儿消瘦了一大圈还养白了许多。
明霜调侃道:“别人束腰锻炼才能藏住肚子上的赘肉,你躺着就达到了。”
仲秋之月,露凝而白。
洛乾每一天都会坚持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随着运动量一点点加大,身体的疲软感终于消散了七八成。
他开始帮助他们做杂活,不过有时还是气血虚亏容易头晕。
明霜每天都会给他做增补气血的食物,承包了所有粗活重活。
有时,洛乾会怀疑自己是经历难产死里逃生的分娩妇女。
七日之期如约而至,两人送身体仍有些虚弱的洛乾过去赴约。
老道人强调过要洛乾只身前往,他们二人就留在菊花丛外的小凉亭里等待。
洛乾去了那边,身影渐渐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掉。
令洛乾惊讶的是,翠竹园边立着一个青衫少年给洛乾带路。
不远处就是东方所说的农家小院,这个弟子告诉他师父在另外一个地方等他。
洛乾有戒备之心,在看到农家小院门上的大锁,也就不再说什么,直接跟弟子离开了。
带路弟子怯生生的,一句话都不肯跟洛乾多说。
他们就这样走上了山,顺着不长不短的山路。
一段路是枯草与青石作伴,下一段的山坳里却是一排排红于二月花的枫树。
在这个日长似岁的季节,枯荣一齐绽放。
而田埂边的野菊只是默默注视着世间,无声无响超脱了万物。不染纤尘,不折寒霜,不媚淫权。
绕到主峰后面,循着羊肠小径走着,再穿过一片小树林,就到了老道人的修炼之所。
那个地方,有老树撑在土墙前,一旁篱笆围起的园圃土壤尚且湿润着,树下搁置着锄头、木桶等物什。
小弟子往敞开的木门探头说:“到了。”随即与洛乾辞别,匆匆离去。
洛乾立在屋前张望院内的动静,是一片冷冷清清,一边还在心底郁闷这弟子行色匆匆都不帮他叫门。
站上了小会,太阳似乎毒辣起来。他忍不住抬手遮了下,耳边忽然传来梆梆的切菜声,旋即诱人的饭菜香味探至他鼻尖。
身后咚的一声响,他的身体不禁飘飘然进了院子。厨房在西南角,之前竟然没注意到那里正有几个人在忙活。
在厨房门前停下,看到几个青衣童子烧的烧火,切的切菜,炒的炒菜,等等。
他寻思着还是不要去打扰别人忙活。
这时正琢磨如何找到老道人,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客从山北来,对坐话桑麻。”
转身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吓得他一个激灵,面露尴尬道:“叨扰到前辈了,晚辈……”
这位老道人脸廓方正,脸上总是似笑非笑。
不顾洛乾神色紧张,他转身进了正屋,又回头看了那呆在原地的年轻人一眼,年轻人这才跟上来。
等到洛乾几步追进屋,才注意到老道人手里还拿着扫帚,原来他还在忙着扫地。
“前辈,让晚辈来吧。”
老道人微笑着把扫帚让给他,到手里却不知为何提不起来。他用上双手去提这个扫帚,却感觉这扫帚就像和地面粘连在一起一样,根本提不起。
一旁的老道人还在默默观望着,洛乾讪笑着欲蹲下身子去检查是否有粘连的地方,却是身形一空,扫帚已经凭空消失,他也差点扑倒在地上。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开口询问他的老道人正盘坐在蒲团上。
洛乾站起身发现自己身前也多了一个蒲团,于是他也会意地坐下,回答老道人的问题:“晚辈姓洛,名乾。”
“可有取字?”
洛乾垂了头,“晚辈……”他不过是一个穷苦小子,哪有什么字号。
对坐的老者抚须若有所思,“会有的。”这话像是在安慰洛乾,洛乾毕恭毕敬道了谢,并没放在心上。
老道人又与他聊了些家常,等到那些青衣童子端着饭菜鱼贯而入,这才缄口不言,安安静静开始吃饭。
这顿饭吃的忐忑不安,他也不敢多问。
据东方所言,是老道人给他的药瓶。
里面的七颗丹药都是奇药,配合明霜他们熬的补汤,洛乾就在短时间内从最初的下不了床到如今爬山都不带喘——刚到院门外还挺累,一进屋就感觉浑身飘飘然,特别轻松。
今日见了本人,他时刻怀揣一颗敬畏之心,谨言慎行。
一碗饭吃的干干净净,这时他手心里也攥出了不少汗。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