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小屯冬日的宁静被几声清脆的枪声打破了,随后不久又传来阵阵锣声,百姓们纷纷从猫冬的状态里惊醒,惊慌失措。穷人冬天里难过,东北的穷人冬天里更难过,缺吃少穿的不说,稍不留神没看好灶里的火头就容易冻伤,甚至冻死。即使灶火留的好好的,还担心因风向不对或者是柴火潮湿导致冒烟,轻的早上起来头晕脑胀,重了全家死光也不是没发生过。每个冬日的夜晚都像是从鬼门关过了一遭。即便是这样一般人也都不愿意出门,因为出门就意味着会多消耗,就会多吃东西,每家那一点点存粮是经不起消耗的。大多数人家会只吃两顿饭,甚至是一顿饭,刚刚响枪的时候好多人家才准备吃今天的第一顿饭。
莫名的几声巨响,虽然与以往胡子或者罗刹鬼放火铳所发出的闷声闷气的巨响有所不同,还是让他们马上想到把家里仅有的口粮藏好。再让家里的女人们躲到地窖里,然后战战兢兢的走出房屋,或爬墙头或开门缝以便了解第一手信息。做出应变的准备,其实在有刀有枪的恶人们面前,赢弱的百姓们又会有什么应对方法,最多就是举家出逃,可这几天连续的大雪把进山的道都封死了,又能往哪里逃啊!
没有想象中骑马的胡子在满街的吆喝,也没有嗷嗷怪叫、红眉毛绿眼睛的罗刹鬼。倒是小九这个调皮的小子骑着匹马,穿戴着怪模怪样的衣服、帽子,拿着个铜锣在敲,边敲还边喊着什么。北风呼呼的吹实在是听不清楚,见到是本屯无害的后生,各家的男人和胆大的半大小子纷纷从自家走了出来,上前拦住王长九问他在作zuō什么妖东北方言,调皮捣蛋的意思,小九扯开嗓子,大声的说道:“各位老少爷们,乡亲父老,就在刚才我大哥,我们的大头领陈安东带着我们汉威城的弟兄们把徐茂才抓了,过了晌午大伙都去屯西头的打谷场去参加‘公审大会’,回头给大家伙分粮食,是上好的粮食,都听清了吗!听清了就回家准备好口袋,多大的口袋都保证能给你装满喽,大家伙互相转告一下啊!”抓了徐老爷?‘疯了吧!公审大会是个啥意思?汉威城又是哪里?信息量太大,听的最真的就是小九说他大哥那个叫陈安东的要给他们分粮食!人们看着小九骑着马、敲着锣绕着屯里跑,呼喊着刚才对他们说过的话语,都愣愣的有些不知所措。几个胆儿大的往徐老爷家方向跑去看看为什么王长九这么发疯,而徐老爷家的打手们怎么不出来揍他,那些个恶汉打起人来那叫一个凶狠呐!
王长九绕着屯子喊了几遍,就回到了徐茂财家。参与到收缴财物的工作中,这样的工作让兄弟们胸中积压了多年的恶气终于得到了释放,并乐此不疲的仔细着大院中的每一个角落。徐家的老老少少都被赶到了院子里,的男性一律捆了起来,期间徐茂财的几个大小老婆和女儿中有两个还撒泼打滚、破口骂人,被陈安东毫不犹豫的捆起来、堵了嘴后丢到了院子里,跟她们的爷们和老爹一起冻着后就老实了许多。其余的女人们则暂时关进了柴房。
管家在明晃晃的刺刀和坚硬的战斗靴的帮助下,把他所知道的每一个财物放置点都说的很清楚,并且“热情”的领着玉林和宝财去实地检验他所说的每一个地点。于是大堆的金银就出现了。至于徐茂财一直瞪着眼珠、破口大骂也顾不得了。反正他徐茂才平日里尖酸刻薄的,早就想走了,这是个机会,即使徐家二爷也管不到的地方吧,大不了走远点,先保住命才是最要紧的。财物很快清理完毕,至于隐藏起来管家不知道的也不要紧,陈安东探查一番也就清楚了,不过陈安东并不打算展示他的能力,回头告诉哥几个再来取就行。
兄弟们忙活了半天,正好是午饭时间,徐老爷的饭菜还没来得及享用,还在灶房和前厅里摆着,大伙就毫不客气的帮着徐老爷把做好的饭菜给吃了,到底是大户人家,一顿普通的午饭居然也有好几道菜不过菜的味道实在是不咋地,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土财主人高兴的是有酒,不过哥几个都没动,留着晚上喝吧,毕竟一会还得押着徐家的这帮人去开公审大会。
午饭过后,哥几个押着徐家三十几口直接往打谷场走去。到了就看到已经来了不少人,人们虽然不怎么相信小九说的,可是去徐家大院附近探听消息的半大小子回来说徐家大门关着,院子里很乱,还隐约听到了徐老爷在声嘶力竭的骂人,再加上小九骑马来回敲锣高喊,徐家的打手们也确实没出来,众人就将信将疑的陆续来了,万一小九说的是真的呢。不过拿来口袋的却没有几个,哪个山大王能给穷人分东西呢,不来抢就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当乡亲们亲眼看到被哥几个押来的狼狈不堪的徐家众人后,大伙还是不自觉的往两侧闪了闪,没人敢直视徐茂财现在狰狞的面孔,即便是他现在被绑着,一身的尘土,并且胸口上有着一个大脚印,左右腮帮子上还明显的印着两个巴掌。看到众人闪躲的眼神,退缩的身影,徐茂才又骄傲起来,挺了挺胸脯,轻蔑的看着众,人嘴被堵上了,骂不出来就哼了一声。旁边的大栓看到他这副嘴脸,火就上了头,一枪托把徐茂才砸了个跟头,大骂道:“你个狗日的,都这个熊样了还在这跟俺们逞威风。”抬起枪还要接着打,被陈安东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