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在大顺军中战神的称呼不是自封的,而是在十多年来的征战中,用一场场的胜利赢来的。√在他分析后,其他将领又拿起千里镜,重新的观察起了人民军的营寨防御。却怎么也看不出来这种堑壕到底有什么高明之处。但是如果人民军的火器真的那么厉害,就算没有这些现在已经变得纵横交错的沟壑,在如此开阔的地方似乎情况也不太妙。就是不知道人民军的火器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犀利,有鞑子做了榜样,没人敢轻易的以身犯险。
人民军色彩怪异的营帐很快搭建完毕,站在绥德城头上,不借助千里镜已经看不清营帐了,似乎和那片大地融在了一起。包括那些人民军的战士,在人影错动时还知道哪里有人存在,在忙完各自归位后,仿佛也突然消失了。这让城头上包括李过在内的大顺将领,都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妖法吗?’
就在大顺众将狐疑猜测之际,人民军方向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众人顺声音望去,只见一位人民军,单人单骑由远及近,很到城下。待马匹站定后,马上的年轻军官向城上众人一拱手,朗声说道:“在下陈雷,是汉威帝国皇帝陛下,御前侍卫长。请问,城上哪位是李过李将军?”
李过看着城下年轻英武的陈雷一身灰黄花色短衣,上身还有一件坎肩模样的厚衣套在外面,脚登黑色长靴、裤脚放进了长靴内,头戴一顶跟衣服同样颜色的圆盔,似乎有些明白,静止下来的人民军为什么看不清了。一条宽大的腰带将蜂腰束紧,顺双肩有两条窄些的皮带在胸前交叉而下,各有两个奇型盒子挂在腰间,盒子里应该是他的武器,就是不知道这么小的盒子能装下什么武器。
短暂的一瞬间,李过看过陈雷之后,就觉得这身简洁、利索的衣服应该很适合作战时穿戴,但是这个御前侍卫外面为什么不穿铠甲?顾不得多想,李过上前一步向城下喊道:“我是李过,陈雷、陈侍卫长,此时来到我绥德城下有何见教?”
陈雷向李过抱拳示意,开口说道:“李将军,我家圣上听闻李将军在起兵后的种种事迹,对将军的人品和才华很是赞赏,特命我前来,邀请将军明日晌午在城外小酌,不知将军有没有胆量前来赴约。”
李过听了陈雷的话,略加思索,哈哈大笑后说道:“久闻汉威圣上素有粮王之名,想必汉威会出产地道美酒,我已多日未饮,明日就与你家圣上痛饮几杯,以解本将军口腹之欲。”“李将军果然是人中豪杰,名不虚传,我这就去回禀我家圣上,明日晌午,我家圣上定会在城下为李将军备好酒菜。”陈雷说完,向城头的李过抱了抱拳,转身策马而去。
刚才李过答应的太快,城上众将根本没来得及劝阻,李过就已经答应了明天出城前去赴约。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陈雷已经策马返回了。绥德众将都是一直跟着李过的心腹之人,牛金星几次想安插人员都没有得逞,所以跟李过说话也没那么拘谨,纷纷劝说李过明日不要出城,实在是太危险了。
李过没有作声,领着众人走下城头,跨上马向城主府跑去。进了府里,带着大伙进了内堂,吩咐亲卫去门外把守。才开口说道:“我明日出城,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们只管安心在家等我消息。”“将军将军三思,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一位偏将跪倒在地开口说道。其他人也纷纷跪地,开口请求。
李过将众将一一扶起,说道:“日前听闻镇守葭州的摇旗兄,献城投降华夏时,我万分惊讶。摇旗兄身经百战,勇往直前从不后退。为何这次不惜与牛金星的心腹庄磊厮杀,也不愿与汉威人民军作战?我想摇旗兄一是对牛金星等人把持朝纲不满,但更的应该是不想手下的弟兄白白牺牲。种种迹象都表明,人民军的战力强大应该是真的。”
“我们多年前跟随闯王起兵时的愿望,就是想让天下百姓能过上好日子,现在大顺早已经让我们失望,闯王早已不再是当年的闯王,现在闯王身边的都是些阴险奸佞,对百姓的欺压更甚前明,治下的百姓已经开始畏之如虎。军中好多弟兄敢怒不敢言,我避免兄弟们被无端陷害,才向闯王申请驻守边境,闯王顾念旧情将我等派到他的家乡。”
“汉威击败了满清鞑子,听闻其治下百姓现已能安居乐业。明日我前去赴约,看看传闻是否是真,认清汉威帝王是不是明主。如果是,我们就放下刀枪,将这片土地交给他们。如果我遭不测,你们也要放弃城池,切不可正面硬碰,要与之游斗,掩护百姓撤离。但是我想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出现。一个帝王,手中有数万大军,何必用些鬼蜮魍魉之计,枉做小人呢。”
众人本就对现在的大顺心生怨念,要不是李过早就各奔东西了。现在见李过心意已决,说的也很有道理,便不再劝阻。在李府商议了一下明天的一些应急事宜后便各自分头安排去了。李过看着众人离开,独自在厅堂上坐了很久,胸中的苦闷不知如何排解。十数年的征战,多少兄弟埋骨他乡,起兵时的誓言还在耳畔回响,当初进京时是何等的荣光,奈何江山还没坐稳,好多人就被花花世界迷了眼,忘记了死去的兄弟,忘记了当初的誓言。一步步让大顺走到了今天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