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王朝初年,唐皇据天下山川河流将中原天下分为十道。即雍州关内道;豫,兖,青,徐四州河南道,幽冀二州河北道;冀州河东道;荆梁二州山南道;雍梁二州陇右道;扬州淮南道;江南道,梁州剑阁以南剑南道;扬州南部的岭南道。各大州道辖境内,又驻兵把守,嘉鼎灭唐之后,皇帝将都城迁至扬州。这里驻扎着战力仅次于皇朝禁卫军的军队——崇信军。
统领崇信军的将军,是在对大梁王朝的开隆北伐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刘玄忠,官拜淮南节度使。崇信演武场上,每日都有兵士在切磋台你来我往,也有不少都尉演练军阵,作为镇守王朝帝都的重军,崇信军武器装配精良,步卒和骑军战力都是数一数二的。而在强大战力的背后,则是不分昼夜的演练的结果。
刘玄忠挺拔的身姿安静立在演武场外围,作为北伐大梁中军功第二的将军,上至统领一方的武将,下至普通士卒,大多人都对他充满敬畏。尊敬他为国征战,畏惧他的铁血手腕。他静静地盯着站在不远处训话的都尉,眼神复杂。
“军中什么最高?”他一脸严肃,高声问道。
“军令!”
“大声一点!”
“军令!”
“好!汝等切记,日后不可失了军威,更不可违抗军令!”
“是!”众军士高声喊嚷。
随后都尉带领军士演练多时,方才命他们各自散去。节度使大人自始至终都在旁观看。等演练结束,他来到都尉身旁,说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严格。”都尉道:“这是为兵为将的基本要求,连这些都做不到的,何谈陷阵杀敌?”
刘玄忠略带苦涩笑道:“是吗?”
都尉安静说道:“等到再与大梁交兵之时,就轮到这些小子们冲锋陷阵了吧?到那时,恐怕你我二人都只是快连长枪都拿不起的老将了。”
刘将军一阵恍惚。喃喃道:“寸功未立,何谈老字。”
都尉说道:“官拜节度使,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节度使转身道:“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不是我自己,你更知道,这些本不是我的。”身旁之人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注视着天边坠下去的红日,自言自语道:“西北此时,应该是万家灯火的景象了吧?”
刘将军突兀说道:“我不信言恪会临阵脱逃,更不信他会客死他乡。”
近中年的都尉蹲下身子,叹了口气:“也许不会吧?”,背影略显疲惫。
刘玄忠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怒目看着这个自十三年前心性大变的军中老人。半晌,却只是跟着蹲下来,语气平和说道:“当年的赵安庐,统领十万兵马,军令严苛,体恤下士,武功高强,深谋远虑,仙人谷一战,领八千众破梁军十五万,何等意气风发!大梁之人无不闻风丧胆。可看你现在,哪有当年兵马大元帅的样子?”
都尉正是赵言恪的父亲,开隆北伐兵马大元帅,赵安庐。
赵安庐眯眼道:“当年的大元帅,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小小都尉罢了。”
刘玄忠道:“如果不是那件事,我嘉鼎必然不会兵败如山倒,大哥你也不会.......”说到一半,却看到赵安庐猛然起身。
“呵,那件事?你是想说我不该屈居那些所谓的将军之下?倘若丢的是你儿子,你该如何做?即使再来一次,我依旧不会改变做法。所谓拜官封侯,于我不过是身外物罢了。”
“我赵安庐,因父辈恩泽出任岭南指挥使,数次踏过鬼门关,立功无数,功至兵马大元帅。为将者,得荣如此,夫复何求?”
刘玄忠此刻仿佛又见到了那个当初用兵如神处变不惊的大哥。
赵安庐道:“我儿赵言恪,当年意气风发,风采无数;赵行笃,有致君尧舜上,万世开太平之意。生子如此,我赵安庐已别无所求。若言恪未亡,必涅槃回归,若行笃入仕,必恩泽万民。而我这个做父亲的,只要看着他们走下去就好了。”
赵安庐从身旁排列整齐的精良弓箭中抽出一副,搭箭开弓,一箭射出,正中一百五十步外的箭靶靶心!
“大梁弹丸之地,皆是酒囊饭袋,我再次领兵北上之日,必然让他们丢盔卸甲,身死关外!”
刘玄忠一阵愣神。
这般光景,士兵们断然没有机会见到。他们只知节度使大人军功累累,哪知这小小都尉,就是令大梁驰骋中原的梦想破灭的边关黑狼赵元帅。
“将军!”
此时有兵士前来,刘玄忠缓缓起身。在兵士面前,他都是一副不怒自威的领导者模样。赵安庐则一直是沉默寡言小都尉。只是兵士们不知为何刘将军总是与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都尉很合得来,军中经常见到他们攀谈的光景。只有知晓内情的人,才知道当年的大元帅至今一蹶不振,默默屈身于崇信军中。
只是那些身着红紫的老家伙们,大概也猜不到姓赵的窝囊废是何等心思吧?
刘玄忠平静道:“何事?”
兵士答道:“禀将军,有家书传来。”
刘玄忠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