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人消失,葛天狼迅速起身来到窗边。虽说他已然受伤,但这么几步显然还是做得到的。他朝窗外望去,并没有看见刚才那人的身影,又探出头静静听着,也没有听见动静。到了他这个境界,一般的风吹草动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但他还是什么都没感觉到。
葛天狼站在窗边,眯眼说道:“西北第一大帮?还真是期待呵!若真让我实现多年的夙愿,听你差遣又何妨?”
此时,赵言恪已离天狼门有段距离。他坐在房顶,回头看着天狼门的方向,说道:“呵,不愧是一帮之主,还真是老奸巨猾啊,金银之物还不够,还要让我保你天狼门不灭么?那就得让我看看,你和你们天狼门有没有这个价值了。”
说罢,赵言恪纵身一跃,下到唐州官道上,静静走着,感受着寒冬的劲风。此时天已亮一半,偶尔路过几个行人,都暗自惊叹:“谁家公子哥这么有兴致,大清早出来散步了?”
赵言恪就这么不紧不慢走在路上,想起身在大梁国的日子,想起那个嬉皮笑脸无所事事的跟屁虫,想起那个生得小家碧玉却要闯荡江湖做女侠的“苏美男”;又想起嘉鼎江湖的风风雨雨,想起那个每夜入富商大少家中偷东西的猥琐老头,想起那个他要整日提防被揩油的风韵妇人,想起那个喊着:“本少爷一人可抵十才俊”的书生,想起那对恩爱的江湖夫妇......
赵言恪低声自言自语道:“你们可还好?李老头还是那么邋遢么,张姨还那么妩媚么?安大哥可还戏弄良家女?”杨随夫妇可还游戏人间?”
“很多年没见几位前辈了。”赵言恪心神声音响起。
赵言恪双眼迷离道:“是啊。”
“你这家伙,一个化气境的小混混都能把你打伤,以后你千万别说自己是圣盗手李迁客的徒弟。”
赵言恪一笑:“那你这不辱师门的天才又修到何等境界了?”
那声音透着戏谑道:“还是不说了,免得打击你。”
赵言恪无言以对。
走着走着,赵言恪来到一间小酒铺前面,抬头看了看店名,顿时停住脚步。
记得在大梁之时,那个跟屁虫经常说:“要是我这辈子,还能回到嘉鼎故土,我就开一家酒楼,名字就叫‘归来酒楼’,到时候,你们可都得到我那捧场啊,酒钱折算。”众人大都会玩笑几句“你开酒楼还不把本钱都折没了?”“若是我去了,得把你酒楼的酒喝光!”倒是姓苏的“公子”会说:“行啊,一定捧场。”那小子这时候都会闭眼微笑,大概是想着酒楼里座无虚席的景象吧。
归来,酒铺。
赵言恪走进店里。小二正趴在堂前打呼噜。赵言恪走到账台敲了敲。
小二迷迷糊糊醒来,看到面前站着一位公子哥,迷糊道:“嗯?来客人了...客官您要喝茶还是饮酒?”
赵言恪找个地方坐下,问道:“小二,你们老板呢?”
小二晃了晃脑袋,一边用力擦着已经不能再干净的木桌,一边指着自己嘿嘿道:“不怕客官笑话,这间铺子里啊,就我一人儿,自己是老板,也自己当小二,店里卖的只有高粱酒,别看是自家的,味道可不差,乡里人都爱喝,到了唐州,这的人不好这口,平日里也没什么客人来我这小店,所以也没什么事,就......”
赵言恪打断小二的言语,说道:“小二哥,给我来一小坛高粱酒吧。”
小二道声“好嘞”便去忙碌。
赵言恪看着一共就六七张低矮木桌,除了自己便再无客人的小店。自言自语道:“李言宗,你的归来酒楼,还没开门迎客吗?”
过了会,小二端上一坛高粱酒和几道下酒菜,道声:“您慢用。”便自去堂前坐着。
赵言恪慢悠悠喝完酒,见小二又在迷糊,笑道:“怪不得客人这般少。”他并未惊动店老板,将十两白银放到桌上,安静离去。
醒来的小二哥见到不见人影的公子哥和桌上他以前没见过的大锭白银,挠挠头说道:“遇见财神了?难道是做梦?”小二咬了自己一口,疼得大叫,急忙将银两收起,傻笑道:“遇到好人了。”
赵言恪回到邢州的时候天已大亮,他蹑手蹑脚,做贼般在自己家里走着。刚到房间门口就听到耳边传来陈管家的声音。吓得他一个激灵,缩回要开门的手,假装站定。
“大少爷,这么早就起了啊。”
赵言恪转过身,哈哈道:“呵呵,是啊,今天日头不错,连懒觉都不想睡了。陈伯有什么事吗?”陈管家说道:“哦,夫人让我来看看少爷有没有起床,既然少爷没在睡了,就随我到正堂用餐吧。”赵言恪道:“这样啊,那我们动身吧,别让娘亲等久了。”
陈管家应了一声,二人便往正厅走去。赵言恪内心苦涩,连回笼觉都来不及补一下就碰上陈伯,还真是巧...
到了正堂,赵夫人道:“言恪这么早就起了,我还想像往常一样给你留点饭菜呢。”赵行笃低头安静吃饭,不言不语。赵言恪道:“嗯,今天天气不错,就早起了些。赵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