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恪,言恪?你怎么流泪了?”
听到娘亲的声音,赵言恪才回过神,只见娘亲满脸担忧,赵冰清正瞪大眼睛盯着他,爹也是沉默地看着自己。
“哦,哦,没什么,眼睛有些酸。”他抬手揉了揉眼睛。
还好,自己找到家了。
“哦,没事就好,冰清,你去书房把爷爷和小笃叫来,我们准备吃饭了。”
“哦...哦。”赵冰清应着,又看了一眼赵言恪才跑出去。
赵安庐坐在赵言恪身后,若有所思。
此时,管家陈如忠刚好忙完事务回来,自从少爷赵行笃入书房静修,赵家的大小事务就只有他一人来办,倒是蛮不轻松的,不过他没说什么。
几天没回家的陈如忠见到赵安庐,惊喜道:“老爷回来了?”
“陈哥,和您说了多少次,别叫我老爷。”赵安庐无奈抚额,“那哪行,不能乱了尊卑。”
赵安庐只得笑笑,他和陈如忠从小一起长大,一直把后者当哥哥看待,可自从赵安庐接管赵家以来,陈如忠便一直固执地称呼他为老爷,任凭赵安庐怎么说也未改口,这让他很是没办法。
赵夫人道:“回来的正是时候,准备吃饭了。”陈管家笑道:“怪不得老远就能闻到香味了,夫人手艺见涨啊。”
另一边,赵冰清和老太爷赵守令、赵行笃正往正堂走,赵行笃一手扶着爷爷,另一边是姐姐赵冰清——从小她就对这个不苟言笑桃李天下的爷爷有些许的害怕。
正走着,赵冰清凑到赵行笃耳边,小声道:“小笃我跟你说,我刚才看见赵言恪哭了!”
赵行笃眼睛一亮,漫不经心道:“哦?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总之他看到婢女端上年夜饭就流泪了,你说岂不奇怪?”
“哦,是这样。”赵行笃心思何其玲珑,听到“年夜饭”三字便已知为何如此。
赵冰清颇感无趣,学着赵行笃的语气道:“什么叫‘是这样’?你难道一点都不奇怪么?”
奇怪?
一个十三年没吃过年夜饭的人,见到此时此景,若不如此,又该如何应对?
“诶?下雪了哎!”
“嗯,新年来了,希望事事顺利吧。”
三人都抬头看着飘下的雪花,老太爷眼神深邃,不知心之所思。
坐在正堂等候的众人也看到了雪花飘落。赵言恪望着这白色的世界,想起了什么,心里泛起一层涟漪。
“除夕降雪,来年无往不利。”
赵行笃也望着漫天飞雪,淡淡道:“我们赵家也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屋外还有下人点着灯笼,赵家之大,灯笼不下二十个。
除夕之夜,邢州家家户户悬红,灯火通明,夜如白昼。
赵行笃三人来到正堂之后,赵安庐先向父亲行礼请安,老太爷点了点头,问道:“安庐,我听冰清说你在正堂已安坐近一天,可想出一些计策御敌?”
赵安庐闻言一顿,说道:“恕孩儿愚钝,尚无可行之计。”
老太爷说道:“无可行之计?我看,你是胸有诸多计策而苦于无精兵良将吧?”
赵安庐听后一笑:“知子莫若父,正是如此。虽说我嘉鼎与大梁停战不过十数年,但太平日久则兵将废半。如今,除了尚在真定府与梁兵遥遥相望的赵王辖兵,其他各地方兵马,恐怕难与整日意图染指中原的大梁军队一战。而崇信军远在扬州,若是调离都城驰援国境线,又恐皇城无有力护卫,一旦有暗兵潜入,则帝王危而天下乱。兵马如此,将帅也一样,如今将者不少,但有帅之才之人,除孩儿与赵王之外,只有身在京城的兵部尚书苏放。届时京城军务繁多,恐也无暇应付。”
赵守令感叹道:“哎,想不到区区几十载,当初能够令大唐兵马败于其手的嘉鼎雄兵,如今却连偏居一隅的小小梁国都疲于应付。”
一旁的赵夫人说道:“好了好了,如今是大年夜,暂且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了,过了今夜再去思量吧!一会饭菜可都凉了。”
赵冰清在母亲身后大点其头,吐了吐舌头:“就是就是,我都要饿死啦!”
赵守令赵安庐闻言俱是一笑,赵安庐道:“夫人说的是,先吃饭吧,”随后他转身对其他人也说道:“大家都坐吧!”
家主既已发话,赵家一大家人便都入席,正堂的桌子是长桌。老太爷自然上座,坐北向南。
往下一位,两旁是赵安庐夫妇,赵安庐身旁是赵言恪,赵夫人身旁则是宝贝女儿赵冰清,赵冰清身旁则是弟弟赵行笃,陈管家此次并未如往年一样坐在少家主身旁,而是一反常态坐在了赵言恪身边。
老太爷和赵夫人的位子一向如此,十多年都未有变化,赵家这样的将种子弟书香官员兼有的家族,等级礼仪自然一向十分严格,而其他人坐什么位置则无定性。
年夜饭自然十分丰盛,赵家的四大名厨,各擅长蜀菜,苏菜,西北菜式及南方小菜,四人虽然不是天下第一第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