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之后,赵言恪失踪,赵安庐私用斥候触犯军法,被撤职查办。而那时,年事已高的赵守令已经朝中,赵家的地位一夜之间一落千丈。赵安庐不甘余生如此,从头爬起,无奈之下,赵守令只得让尚在舞勺之年的赵行笃慢慢学习混迹商场。
直到几个月前,赵言恪突然回归。而此等情况的他,显然已经不能再步入朝中。如今的赵家在从商之流已是当之无愧的鳌头,赵守令便打算将未完的计划用在赵行笃身上。
望着在书房角落的桌前安静读书的赵行笃,赵言恪自言自语道:“如今的你,是否了却了记挂心头十余年的心愿?”
想了想,赵言恪还是迈步静悄悄地走到赵行笃旁边。
赵行笃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前方的人,待偶然瞥见眼前的衣饰,才抬起头来,破天荒朝赵言恪笑了笑,问道:“你怎么来了?”赵言恪斜靠在桌前的木质旁,随口问道:“感觉怎么样?”赵行笃轻笑一声,答道:“还不错。”赵言恪轻轻点了点头。赵行笃将手中的书放下,慢慢说道:“自从爷爷前几天走后,这里除了送饭的下人,整天便只有我一个人。”
赵言恪“嗯”了一声。
“可是这还是没法和你当年相比啊!”赵行笃感叹一声,扭头看向窗外,此时气候已经不算太冷,不远处的怀清池内,水里的鱼影映在岸边的石头上,显得光影重重,颇为迷离。
赵言恪眼帘低垂,没有说话。
“当年的你,是看不到这般景象的吧?因为读不完书而被爷爷呵斥,能吃的只有不冷不热的剩饭剩菜。”赵行笃说道:“我一直在想,若是那件事没有发生,现在的你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吧,我不喜欢这些东西,正好留给你。在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更出色。”
“是这样吗?将赵家产业做大的是我,以后为官的也是我。”赵行笃淡淡地说道。
赵言恪深吸口气,抬起头望着北方问道:“那有什么不好吗?”
“是没什么不好的。”赵行笃轻笑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一种释然。
两人沉默了一会,赵言恪开口道:“我就要走了。”
“去江湖上吗?”赵行笃的话中并没有多少意外。
“嗯...算是吧,不过还有别的事情。”
“你变了很多。”赵行笃说道。
“人都是会变的。”
“赵言恪,你修为天赋比我好,脑子也比我聪明,这些东西本应该是你的。”赵行笃从木椅上站起身,看着一排排古籍说道。赵言恪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免了吧我一辈子窝在这里,比杀了我还难受。”“既然如此的话,那些事情我去做就好了,你就像小时候说的一样,做一个快意江湖的侠客,和慕蓉浪迹天涯不好吗?”赵行笃声音变得沉重。赵言恪已经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他伸手拍了拍赵行笃的肩膀,说道:“小笃,你有读书人的样子,那就不要去浪费它,我既然经历了那些,就必须一路走下去。”
赵言恪转身。
“可那不是你一个人能背负的命运!”赵行笃在他身后喊道。
赵言恪停了停,回头朝赵行笃一笑:“这不是命运,小笃。”
“这是我的选择。”
赵行笃愣愣地望着赵言恪走到书房门口。
“对了,”赵言恪停下脚步,指着身后说道:“那个地方,不要去。”
听到这句话的赵行笃脑袋“嗡”的一声,呆立当场。等他反应过来,书房门口已经没有了那人的身影。
半晌,赵行笃深吸口气,坐了下来。
“只有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抱歉了。哥哥。”
......
从书房出来之后,赵言恪径直走向老太爷赵守令的房间。
过了片刻,赵言恪从屋内走出,回身关好房门。再走向母亲白娴静的房间。
过了好一会。赵言恪才从房中出来。他走向正堂,那里,“待归堂”的三字匾还高高的挂着。
“待归堂啊...”赵言恪喃喃道。
“不知道下一次回来,要何年何月了。”说完,赵言恪过转身,他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正斜斜地洒下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驻足片刻,赵言恪一甩袖子,朝大门走去。
“这一天终于要到了!”
...
赵府恢弘的大门外,赵言恪靠在门前不远处的石狮子旁边,望着门上的赵府牌匾出神。
片刻之后,他低下头自言自语道:“这就要走了呢。”想起自己刚到赵家时候的乞丐模样,赵言恪忍不住笑起来,随后笑声越来越大,直至变成大笑不止。
赵言恪抬起头,眼神坚毅,他向北方伸出拳头,沉声道:“大梁,你们人赐给我的这一切,我一丁点也不会忘记的,将来必定要你们加倍偿还!等着看好了!”
这时,身后传来赵冰清的声音:“喂,你府里待着,也不出去乱跑,杵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