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州,安乐戏院。
戏院一楼已经坐满了人,偌大的戏院显得特别拥挤。
在邢州,能有资本到安乐戏院的人,非富即贵。大多都是周边各州的高官子弟及富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一睹乐魁心凌的尊容而大出血的寻常人家。虽然如此,每当安乐戏院放出风去,说心凌姑娘要亲弹戏曲,邢州几乎人家都会抢先向戏院打招呼,求得一个较好的席位。对于诸多人的请求,八面玲珑的安乐戏院老板自然是先照顾那些权贵之人,而对于那些先来求位置而不得的人,往往是以收到了戏院的一再道歉并且允诺日后可白听一场戏曲
而告终。
对于此等安排,起初当然有人不乐意,时常有人来闹事,但大多数情况,都是以抢位置的强势占位,被挤掉的人灰溜溜离去而终;当然,其中也有安乐戏院判断失误,导致位置的原主人显出权势大发雷霆的情况,不过后者比较少见。
此时,大堂中坐满了来欣赏心凌姑娘弹唱的客人。其中前几排座位的人,不乏身世不俗之辈。
尤其是第一排,无一不是在邢州远近闻名的人,其中有与赵家往来密切的大老板,有书香门第的公子秀才,也有一些将种子弟。
不过,比起大堂的位置,二楼的雅间显然更能看出客人的身份高低。
在戏院二楼,对着戏台的斜上方,有大约四五间空间不大的房间,其中只有一对桌椅和一些瓜果食盘,看起来好像和大堂没什么不同,但这些房间真正的可贵之处,在于它正对戏台,坐在里面的人,能清楚地看清台上的状况。
能在这些地方坐下的人,才是邢州城真正的权贵。
此时,这些房间都已经有人,这种情况很是常见,邢州的贵人就那么几个,久而久之,这些地方仿佛成这些人的专间,众人也慢慢习惯,若是有时候坐在里面的人不一样,还会有好事者打听陌生人的身份。
只是,慢慢有人发现二楼正中间达到那间房,到此时还是空的。
发现了这一状况,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哎?今天小州牧李公子到得有点晚啊?往常可不是这样的。”
“说的是啊,要换在平常,李公子早就坐在那等着了,难道是州牧大人要他办什么事?”
“这可难说...”
众人口中的李公子,是邢州州牧的儿子李元周,在邢州,几乎人都知道他有听曲看戏的爱好,尤其喜欢安乐戏院乐魁心凌的舞蹈与唱曲表演,一旦得知心凌要现身,李元周总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订好二楼正中的房间,之后早早便来到安乐戏院坐着,数着时辰等着心凌出现。
久而久之,这上好的位置也成了李元周的位置。
只是今日明明有心凌姑娘,李元周却还没来?这可不是小州牧的风格啊!
在众人之时,心凌的房间,心凌还在梳妆打扮,而在她身后,竟然坐着两个男子!
坐在大堂的人若是知道有男人在心凌的房间,恐怕会立即冲上来吧?
两个男子皆是公子模样,不过看上两人一眼,便知这两人,一个属于风流公子,一个属于翩翩君子。
风流公子看着心凌笑了笑,一把搂住身旁安安静静地坐着的人,笑道:“哎呀,没想到啊没想到,行笃哥你也会来听曲?”
被搂住的人皱了皱眉,说道:“李元周,州牧大人没让你进京赶考吗?”
风流公子竟是此时应该在二楼正中的位置坐着的李元周,而他身边的公子,赫然是赵家大老板赵行笃。
李元周闻言,顿时愁眉苦脸:“怎么可能没让,行笃哥,你是不知道,这几个月,我爹天天把我关在书房里,还派人看着,说我读书不满四个时辰,就不给我饭吃,这些天我整天对着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头都大了!”
赵行笃呵呵一笑:“你小子想背着你爹出来玩不是轻轻松松?”
李元周连连摆手:“这次可不一样,我看出来了,我爹这次是铁了心要我进京,管得贼严。”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赵行笃说道:“我告诉你,要不是我说今天是来找你的,他才不肯放我走呢!”李元周拍着赵行笃的肩膀哈哈大笑:“不过,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们是来戏院玩的,哈哈哈!”
赵行笃白了李元周一眼,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了下去,说道:“就知道拿我当挡箭牌。”
“哈哈,谁让赵老爷子是前任首辅呢,这招百试不爽。”李元周笑的更欢了。
赵行笃无奈,他常年在邢州商场混迹,其中不免与邢州官场有交集,一来二去,他就认识了李元周,不知为何,自那时起,李元周总是有事没事来找他,有时候甚至去赵家的产业蹲点,然后拖着他要去红楼玩乐,赵行笃自然全部拒绝。
今天他闲来无事,就想到安乐戏院见一见心凌,顺便告别,因为几天之后,他就要启程赴京,参加科考。
哪想到赶巧的是,心凌今日要演舞,而李元周不知从哪知道了自己要来,早早地在这里等着。
早知道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