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伊织夫人作为主母,已经在这住下,一时半会来不及搬走。
正好二位已经决定要成亲了,所以就这么凑合……
这不能凑合啊!
一个成年男性,和一个成年女性,共同居住在一个屋檐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闹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这么一想,伊织夫人也不是小孩子,不可能不懂其中的道理。既然没有拒绝这种安排,而是半推半就过来了,这就说明……
这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啊!
但问题在于,流云有点觉得心理上还没有做好准备。
虽然生理上其实已经做好准备了——倒不如说,作为健壮而又年轻的男性,这方面是时时刻刻准备着,分分秒秒可以到龙潭虎穴里闯一闯的……
但是人之所以区别于禽兽,就在于人能用道德和理智约束自己,不会完全任由生理欲望所驱动。
人可不是禽兽。
不过这个瞬间,流云忽然又想起,好像也有个著名的作家,说过一句经典的话:“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这话在某些场合似乎是很有道理的。
失去兽性,换而言之就是禽兽不如啊。
倘若是为了避免沦为禽兽,反而沦落到禽兽不如的地步,岂非适得其反?
所以说,果然还是……
流云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那边伊织夫人究竟是已知晓人事的妇人,并非懵懂少艾,只垂首羞涩了片刻,没见动静,便收拾好心情,抬头微笑着走了上前,到流云面前屈膝施礼:“流云大人,您还好吗?”
“啊……很好,很好。”流云回过神来应了一声,下意识退半步,想想不对向前迈了一步,结果差点撞上,急忙又退,装模作样咳了两声说:“其实我正在思索事情。”
伊织低头微笑仿佛没见到这幅手忙脚乱的模样,柔声道:“今日诸事,真是委屈了流云大人。您本该建功立业,出人头地,迎娶大名家高贵美丽的公主。妾身残残花败柳,不祥之人……”
闻言流云本就很复杂的心情,又更加复杂了。
这番话,表面只是自谦的客套话。实际却听出一种顾影自怜,委曲求全的意思来。
说明她已经做好某种觉悟了。
但另一方面,伊织有意无意表达出,她是迫于形势,无奈屈从,才不得不做好这种觉悟的。
并非心甘情愿。
这么一想,似乎更加兴奋了……
但那一瞬间扭曲的兴奋之后,流云便立即觉得不妥。
我大好男儿,难道不能凭借自己个人魅力来折服美人的吗?非得靠外部局面逼迫的吗?
以势欺人,可有意思?
其实可能真的挺有意思的,就像著名学者雷老虎说的“欺负人为快乐之本”嘛……
但一个具备高贵品质的穿越者主角,显然不能那么低级趣味。
这无聊的自尊心一时发作,旖旎心思便淡了许多。
流云心态变了,神色却不变,抬头左右看看,忽然指着上方笑道:“这房间里面,原来有一道布帘子啊。”
话题转变太快,伊织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儿才怯声道:“这道布帘,可以将房间隔开,一分为二……”
流云点头答道:“如此甚好,我还要思索些事,请伊织夫人拉上帘子先休息吧。”
接着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
伊织愣了片刻,屈膝施礼,怯怯道了声“是。”,徐徐将布帘拉起来,身影消失在帘后。
同时流云内心,好像也有一扇帘子,由自己亲手缓缓拉上。
不禁怅然若失。
但又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畅快。
大概是因为维护了穿越者主角高贵的品行。
阿弥陀佛,睡吧睡吧!
做人要说话算数,既然决定今晚不出手,就不会反悔。
不过,出去另寻屋子也不妥,会显得太刻意。
就这么对付着吧……
同处一室,一帘相隔,这样最好。
这房间并没有床,只是在里面靠墙一侧架起一尺高的台子,上面铺了几张榻榻米,以供坐卧之用。
中间一分为二,剩下的区域依然够单人四仰八叉的躺下。
旁边柜子里也放着充足的棉被。
只是以前为什么要做出布帘隔断来呢?
莫非便宜老哥和伊织的关系不太和谐吗?
算了算了,这种事多想无益。
流云默默躺在榻榻米上,收拾自己尚未安定下来的心猿意马。
忽然听见帘子另一面,传出一声蚊蚋般的呢喃叹息。
声音极轻,若非流云这等武艺高强耳聪目明的人,绝对发觉不到。
听那声音,似乎是在说“终于放心了”。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