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流云的笑容消失了。
前因后果,他已经彻底思索了一番。
刚才那个隶属于“对魔忍”的黑衣人,就自称来自寺社。青田坊也说,那家伙软化身体的异能,像是天台宗的密法。
偏偏刚杀掉这黑衣人,没多久又出来一个鸦天狗,说是要带回天台宗的基地比叡山延历寺去讯问……
事情真相,简直昭然若揭啊!
这鸦天狗出现,明显是想要夺回黑衣人的尸首,防止某些事情露馅的。
流云甚至怀疑,之所以那些“对魔忍”能够准确截杀织田家的运输队,可能就是有鸦天狗一族提供情报。
能在天上飞,侦查上无疑是无与伦比的优势。
眼前的鸦天狗,多半是敌非友。
所以,流云的态度很直接:“刚才已经说过了,要事在身,恕难从命。”
那鸦天狗勃然色变:“大胆狂徒,可知道我们比叡山延历寺的……喂喂给我停住,谁允许你走了!”
流云只当充耳不闻,径自驱马向前。
青田坊与五个农兵虽然胆战心惊,但见自家领主如此姿态,也都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那鸦天狗见状暴跳如雷,声调都变了形:“你……你这家伙赶紧停住!乖乖跟本使回寺里听候发落!”
流云依旧充耳不闻。
青田坊与五个农兵越发惊惶。
鸦天狗从背后取出一根铁棒,往地上重重锤下:“再不止步,本使就要动手了!”
流云仍然充耳不闻。
青田坊似乎发现了什么,神色没那么害怕,反而是迷惑。
倒是五个农兵吓得快走不动道。
又过了一会儿,那鸦天狗气急败坏,怒吼道:“你怎么如此胆大妄为?本使忍你很久了,再不老实,本使真的要动手!”
流云继续充耳不闻。
青田坊这时舒了口气,小声吐槽:“以前俺听说鸦天狗一族如何如何厉害,不能招惹。今天一看,好像只会吓人嘛……并不敢动手。”
听了这话,五个农兵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压力略微缓解。
又过片刻,那鸦天狗的声音再次响起,已有一丝绝望之意:“你……你别不信,本使真的会动手!真的真的会动手啊!本使不想轻易使用武力,是想给你们留下申辩机会!不要得意忘形……喂喂,你是耳聋了吗?!”
今井宗久看着鸦天狗这一副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出手的样子,目瞪口呆愣了半天,忽然起身一路小跑。
他左右两位忠心耿耿的侍卫连忙跟上。
今井宗久气喘吁吁跑到流云跟前,苦笑道:“流云大人果然艺高人胆大,鄙人佩服至极。但我一介商贾却不敢开罪了比叡山延历寺,刚才没给您帮腔,还望海涵。”
流云微笑回礼道:“人之常情,不必挂怀。”
今井宗久汗颜道:“真是惭愧,这便告辞了。”
流云道:“再会。”
今井宗久哀叹一声,再三施礼,乃离去。
接着,那鸦天狗站在原地空喊了半天,终究无效,灰头土脸地伸开翅膀飞走了。
青田坊回头望去,摇头道:“那个鸦天狗,原来只是嘴皮子厉害,根本不敢出手哇!”
流云淡然道:“大概刚才在天上看到我掷刀毙敌的情形,所以色厉内荏,不敢冒犯。”
青田坊噢了一声,又道:“那今井老板看着是个好说话的人,只是担心太小了,明明身边有几百个属下,怎么那么低三下四?”
流云瞥了一眼不答。
正是因为人家明白面子和实利的轻重缓急,才当得了大商人啊!做生意的,怎么能恃勇斗狠呢?
这话没必要跟属下解释。
一会儿青田坊又道:“俺寻思着,刚才那个鸦天狗忽然出来,是不是前面那黑衣人的首级上包含了什么秘密?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合着闹了半天你现在才明白?
流云心理吐槽,面上却点头赞许道:“你的推测很合理。”
青田坊顿时大急:“难道那什么‘对魔忍’跟比叡山延历寺是有关系的?那可不好……这么说鸦天狗就是敌人了,刚才应该拦下啊!”
流云笑道:“我早有此意,只怕吓到你们,才作罢。”
“这……这……”青田坊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他内心与今井宗久一样,觉得比叡山延历寺不能轻易得罪。但现在好像是对方派出“对魔忍”找上门来,总也不能坐以待毙。
可该怎么办?
流云骑在马上,神色安然,似乎已有计较,却不讲出来,只开口催促道:“耽误太久,若今夜不想露宿,须走快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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