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近些,便看到宽广的大院子,用土垒和木墙围起来。
院子大门洞开,偶尔有行人和车辆穿行,并不设禁制。
上前一看,流云顿时觉得眼熟。
原来这土垒和木墙里面分为三个区域,只有正中是僧院,两侧却是各开设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店铺。
从招牌看,左边大概是贩卖大米,右边好像卖布兼制衣。
和尚把寺庙附近的土地租给商人做生意,似乎是扶桑特色。
作为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天朝人,流云总觉得这种场面十分滑稽。
想一想,好像欧洲中世纪也不乏教堂和修道院演变成商业都市的,这里面大概存在某种封建社会的共性。
或许是因为民间治安不敢恭维,军事贵族又喜欢涸泽而渔欠债不还,唯有宗教势力能庇护商人,达成双赢。
不过今天在流云这里,和尚恐怕连自己的脸都护不住,别说庇护商人。
流云驱马来到寺庙大门前,见到写着“光正寺”三个字的牌匾高悬在上,下面一个年轻迎客僧懒洋洋的低头站着发呆。
那年轻迎客僧被马蹄声惊到,抬眼望见流云大摇大摆甚是无礼,顿时面露不悦之色,哼了一声。
但上下打量一番,却又稍加收敛。
估计是见到流云衣饰不俗,又配着刀,摸不清底细。
于是年轻迎客僧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偈,慢条斯理摇头晃脑道:“施主!此处乃是寺庙门口,还请您先下马,以免冲撞香客,令神佛不悦。”
流云低头扫了一眼,没搭理,只冷冷道:“让你们管事的出来。”
年轻迎客僧听了这话,顿生疑窦,迟疑问到:“是有事要见鄙寺住持么?请问阁下高姓大名?可否有过预先约定?”
流云佯作发火,皱眉说:“叫你让管事的出来便罢,何故废话?”
年轻迎客僧愣了一愣,摇头冷笑道:“既没约定,便不必说了。须知鄙寺住持早年在比叡山延历寺修行过,与觉恕法亲王都颇有交情,每日弘扬佛法忙碌得很,没工夫接见莫名其妙的人……”
流云勃然色变,不管不顾便要驱马往里闯。
年轻迎客僧伸手拦住,厉声斥道:“鄙寺乃是知名的宝刹,什么人来了也得下马才让进,你要是再不停下可别怪……”
他话却来不及说完了。
流云骑在马上,弯腰伏下身子,伸出右手一拉,抓住这年轻迎客僧的胸口衣襟,顺势往上一扔——
这可怜和尚,便骤然飞上四五丈高,在空中哇哇直叫。
到了至高点旋即下落,眼看摔不死也要半残,这可怜和尚面色煞白,汗出如浆,声音都哑了。
正好有两个衣饰不俗,带着仆役的女香客从寺庙里出来,见状亦四散而逃。
此刻流云才不慌不忙伸出左手,在空中扶了一把,卸去大半力道。
因此年轻迎客僧掉在地上转了两圈,摔得灰头土脸,僧袍染了一身泥尘,却没有什么大碍。
这家伙再不敢说话,只抱着头往寺庙身处鼠窜,叫道:“诸位师兄,有人拿着刀闹事来了!”
流云气定神闲,驱马缓缓踱步,不紧不慢地跟着。
片刻后,几个和尚从左右厢房陆续出来。
为首一个面目凶恶的黑胖子,僧袍乱糟糟披着,头上浅浅扣着伽帽,衣带尚未系牢,身上还有些香粉味,提着薙刀恶狠狠地说:“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到光正寺里来闹事?”
流云便顺手折了门口一截树枝,冲着这人打马而去。
那黑胖和尚亦见了流云,举刀来战。章法有度,脚步矫健,显然武艺是有火候的,浑然一股杀伐屠戮的气相。
流云并不躲避,只以刚才顺手折断的树枝做武器反击。
黑胖和尚挥舞薙刀正欲猛斩,却被狠狠打中面门,便如同遭熊掌拍击似的倒栽出去,眼冒金星,倒地晕眩不起。
后面还有几个拿着武器的和尚,本来吆喝着作势要上前进攻,见为首的黑胖子被打倒,瞬间俱都慌了神,哭爹喊娘一哄而散。
有个不长眼的,无意撞到了走廊边的香炉,烫伤了脚,疼得大叫,还单腿蹦着拼命跳。
本来宝相庄严,古朴幽静的寺庙,一下子变得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可惜里面香客不多——因为这光正寺沿袭了比叡山延历寺的传统,走的是高端路线,只与有钱人来往。平头百姓除了有婚丧事,否则是不来的。
看着僧侣们的狼狈身影,流云心中忽然理解了著名哲人雷老虎的那句名言:“以德服人!”
果然以德服人,就是开心啊。
【丝路文学网】手机阅读网址 喜欢就分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