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和上官婉儿每天在凉亭上观赏日出日落,获益匪浅,大自然的壮美画卷让他们震撼的同时也给予他们无尽思考,彻底推翻了以前的人生观,为他们日后参与朝鲜王朝强权纷争及投身于反清复明浪潮埋下浓重地伏笔。
由于吃住在寺里,时间一长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寺内僧侣的生活费用主要是自给自足,香客的供奉十分微薄。他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不亮就到山下溪涧挑水,给农田施肥浇水锄草;用完早斋后在监院带领下到大雄宝殿打坐诵经,然后听年老高僧布道释疑;中午小憩后又开始下午的功课。总之忙忙碌碌,每日都过得很充实。
上官婉儿与张昌宗再三商议,原本打算小住几日便离开,可何去何从,前景渺茫,两人谁也不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办?张昌宗在宫里呆得久了,早已练就随遇而安的性格,反而劝上官婉儿稍安勿躁,不如在传灯寺多住一段时间,待适应朝鲜生活后再离开江华岛去其它地方。上官婉儿也没有好主意,只得应允,但提议要主动帮寺庙做些事,以免白吃白住于心不安。张昌宗同意了,这没什么不好,本来也闲得慌。
他俩向监院告知想法,得到许可后开始以居士身份协助寺内僧人做事,穿上僧衣僧袍混迹于僧侣之中。
两人各有分工:上官婉儿毕竟是女眷,成天抛头露面有伤风化,监院便安排她在伙房帮工,可叹大唐一代才女,沦落为蓬头垢面的寺庙厨娘!张昌宗长得一表人才,风流倜谠,故而监院把接待香客的重任交给他。可不要轻视这项工作,传灯寺规模不大但历来香火鼎盛,除了本地居民,还有许多香客不辞辛劳慕名而来为古寺捐钱捐物,也是寺庙收入的重要来源。从前一直是监院亲自在做这件事,现在有了张昌宗,这一任务非他莫属。
自此,两人一个在伙房帮工,一个接待香客,各司其职互不干扰。上官婉儿心存哀怨却没有办法,从早忙到晚,累得腰酸背痛,到了晚上倒头便睡;张昌宗倒乐在其中,忙得屁颠屁颠地,帮香客买香蜡火烛、讲解传灯寺历史掌故、引导香客食用斋饭,成天乐呵呵的样子。
平静恬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人不知不觉在传灯寺已经住了一个多月,原以为生活会就这样继续下去,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种宁静并从此改变他们一生命运。
一天清晨,上官婉儿正协助伙房僧人把蒸锅上的馒头端上饭桌,摆上碗筷,还没有盛热粥,便听到监院在屋外走廊上大声叫喊:“所有人都到山门外集合,本寺有贵客来访!”她和僧人们一同跑出伙房,见其他僧侣也在纷纷往山门赶去,心想:什么贵客需要让寺内和尚全体出门迎接呢?这可是佛门待客的最高礼仪啊!
张昌宗也夹杂在一群僧侣中,他看见了上官婉儿,用眼神传递出内心疑惑,上官婉儿冲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两人都踮起脚尖朝山下望去,试图看到贵客模样,但通往寺庙的小径空无一人,什么也没有。
监院站在最前面,带领众僧双手合十闭目诵经,山门前响起整齐的诵经声,声音惊动了树梢上的群鸦,“呀呀”鼓噪着煽动翅膀四散开去,打破了山上昔日的安宁。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海边隐约可见两艘帆船,船缓缓靠近岸,下来一伙人,慢腾腾向传灯寺方向走来。
又过了一会儿,小径上已经可以看见这些人了,张昌宗眼尖,先嚷起来:“来了,他们来了!你们快看,他们来了!”众僧依然继续诵经,仿佛没有听到。上官婉儿靠近张昌宗,拉拉他的衣袖,小声说道:“莫喊,喊什么,不知道这是佛门净地啊?”张昌宗忙掩住嘴,偷偷望了监院一眼,他还真有些怕这个老和尚训斥。
人群越走越近,他们的穿着打扮已赫然在目。这些人衣冠华丽,男人戴着高高的官帽,锦衣玉袍,一副达官显贵模样;女子发髻盘在头顶,身穿高丽族传统服饰,质地均为绫罗绸缎,明显出身富贵人家。另有几十个身着卫士服饰的男子,腰挎长刀,走在队伍最前列。几顶凤辇夹杂其中,色彩鲜艳,轿夫抬得稳稳当当,丝毫不见颠簸。
饶是眼力再笨拙的人也看得出来这群人不是普通老百姓,何况张昌宗与上官婉儿长期浸淫宫廷,一眼便看出端倪:所谓的贵宾来自朝鲜王宫。
监院停止诵经,紧走几步,亲自上前迎接。他走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面前,合掌道:“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终于见到你们了!自从接到仁祖大王加急密报后老衲一直在等候,惟恐海上风大浪急,王后娘娘不能顺利抵达江华岛,这下好了,老衲心里这块石头落地啦!”军官点点头,回答道:“是啊,让高僧费心了!河谭方丈可好?仁祖大王与他一别数载,好生挂念,这次特地让小人给方丈捎来紫金袈裟一件、宝杖一根,乃御赐之物。”“多谢大王恩赐!老衲代方丈谢过了!”监院再次合掌致谢。“此番护送王后娘娘及几位嫔妃来贵寺避乱,有扰佛门清净,仁祖大王令小人携带金银若干赠予贵寺作为王后娘娘等人日常之需,有劳高僧费心!待王后娘娘安顿停当后小人还要即刻返回王宫护驾,只留下少许卫兵护卫,王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