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是明太祖于洪武十五年(公元1382年)4月16日亲自设立的御前内务机构,全称“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前身为“拱卫司”,后改称“亲军都尉府”,统辖仪鸾司,掌管皇宫仪仗和侍卫。后得到重用,赋予巡察缉捕、掌管刑狱之权,下设南北镇抚司,辖有十四个千户所(最多时达十七个),包括锦衣前、锦衣后、锦衣中、锦衣左、锦衣右五个千户所,以及上前、上后、上左、上中、上右、中后、驯象、旗手等千户所。
锦衣卫与其他卫一样,最高长官为指挥使,属于正三品官员,在锦衣卫指挥使之下,设有指挥同知(从三品)、指挥佥事(正四品)、卫镇抚(正五品)、正千户(正五品)、副千户(从五品)、百户(正六品)、试百户、镇抚(正七品)、总旗(正七品)、小旗等官员。但是锦衣卫与其他卫不同的是,在总旗之下还有将军、校尉、力士三类人员编制。
沈啸虎为何放弃外派任职的大好前程而去做锦衣卫呢?只因为明朝与其它朝代有一样不同之处,便是有这东西两厂一卫,尤其东厂与锦衣卫气焰嚣张一手遮天,不要说寻常官吏,即使像首辅这样的重臣亦惧怕三分。进入厂卫意味着拥有无限权势,只听命于天子,无人干预。由于身份特殊,产生一个奇特现象:有胆有识的正义人士不愿加入行苟且之事,卑鄙小人、市井无赖却趋之若鹜极力想钻进去谋个一官半职。但即使入职厂卫家人也不敢声张,否则会引来一片唾骂之声。
自从创建厂卫以来,两厂两卫(历史上曾经还有“内衣卫”)一直不分仲伯,甚至明争暗斗,到明朝末年东厂势头已经盖过锦衣卫,大有压倒之势。按理沈啸虎应该顺应潮流去投靠东厂却为何选择锦衣卫?缘由很简单:他打心里看不起太监,认为那些人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偏偏掌管东厂大权的“督主”便是掌印太监。尽管下辖各千户、百户、掌班、领班、司房等均非太监,但并不影响沈啸虎审美观,他执拗地觉得东厂是太监的天下,在里面做事之人没有男人,全是“娘娘腔”。
锦衣卫发展到万历年开花散叶业已成为一支庞大的组织,仅负责执掌侍卫、展列仪仗和随同皇帝出巡的锦衣卫“大汉将军”人数就达到5000余人,其他负责“巡查缉捕”的侦缉人员不计其数。沈啸虎想进入锦衣卫,更重要一点,是看重它的世袭制度,后人可以承袭官职继续为官,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正因如此,若干人削尖脑袋想入职,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什么路数都使出来了。然而锦衣卫不比一般衙门,卫规森严,严禁接受贿赂徇私舞弊,违者斩无赦!沈啸虎并不愚笨,稍微打听一下便知晓这一切,愈发佩服叔父的深谋远虑。
沈啸虎离开沈府立即唤来家奴,快马疾驰返回家乡河北邯郸,他身负主人交付的一项紧急任务——务必带回一只鹩哥。这只鹩哥可非寻常尤物,乃沈啸虎花重金购买并经多年精心豢养,除了会模仿人和动物话语声音外,最令人称绝的是:能够学唱京韵大鼓,男女声皆可,且字正腔圆音律优美,乍听之下真假难辨。沈啸虎视为珍宝,深藏于家中阁楼从不示人,因此鸟友们根本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宝贝。俗话说:舍不得孩子打不到狼,事关他的仕途命运,沈啸虎不得不忍痛割爱献出此宝。
沈啸虎献宝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嫔妃——郑氏。在朝廷为官多年,沈一贯早已熟知此女脾气秉性,喜好花鸟虫鱼,厌恶猫狗蛇鼠,神宗皇帝特为她建造了一座御花园,用来种植花草豢养鸟鱼。园内遍地奇花异草,群鸟欢啼,鱼儿畅游,胜似人间仙境。
那日大摆御宴毛沈二人斗法,满朝文武官员皆亲眼目睹,郑氏亦看在眼里。沈一贯给侄儿出得主意便是投其所好,献上一只品相绝佳的鹩哥,肯定会博得欢心。而郑氏的亲表兄穆希年早年通过她的关系进入锦衣卫,如今已稳坐第三把交椅,官封正四品指挥佥事,位高权重。沈一贯用意很明显,这是一条捷径,利用郑氏找到穆希年,帮助沈啸虎进锦衣卫。
如何才能把鹩哥献给郑氏呢?沈一贯只管出点子,不过问具体操作细节,剩下的事情要沈啸虎自己完成。琢磨半天沈啸虎想出一条妙计:让家奴扮成鸟贩到集市上“巧遇”掌管御花园的宫中太监,把那只鹩哥“贱卖”给他,然后去面见郑氏,施展侍鸟才艺。
三日后的一个下午,御花园掌管太监许公公携两名小太监走出宫门,轻车熟路来到西门外的花鸟市场。他每隔半月便要到此一游,看有无新货,大凡新奇罕有的花鸟都要捎些回去,把园中死伤的换掉。不过由于御花园没有专款,所有开销均从后宫库银支出,买不起太贵的花鸟,因此经常空手而归,挨了郑氏不少臭骂。许公公心里郁闷,常私下发牢骚,说这是一项苦差,费力不讨好,但又没办法,只得硬撑。
三个太监边走边看,和以前一样,贵的买不起,便宜的瞧不上,正打算往回走,忽然一个农夫打扮的人一步上前扯住许公公衣袖,哀求道:“大人行行好,将我这只鹩哥买了去吧,祂能说会唱,比平常鸟儿强不少呢!”两个小太监忙抬手去打,尖声喊道:“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