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陷入迷惘之中时,青水仙手中拎着的鸽子笼里发出一阵骚动,两只信鸽烦躁不安蠢蠢欲动。青水仙眼睛一亮,自言自语说道:“有了!咱们可以原路返回!”“姐姐你在说什么呀?”孙喜凤以为青水仙急糊涂了,不解问道。“都说老马识途,信鸽不是比马还会识路吗?祂们跟着一路走来,想必已把路径记在脑子里,如今向导跑掉,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嘛!”青水仙答道。张易之和孙喜凤面面相觑,也想不出更好法子,只能这样了。
笼子刚打开两只鸽子便急不可耐钻出来,不停“咕咕咕”叫着,很欢欣的样子,孙喜凤想了想又伸手捏住“小黑”,只放走“小灰”。青水仙笑道:“妹妹是担心小黑径直飞回总兵庄园吧?”“是啊,毕竟鸽子不同人理,并不知晓我们只想让祂带路,而小灰是雌鸟,心系丈夫安危,不会飞走,飞一段会停一会儿。”孙喜凤抿嘴一笑。“还是孙姑娘心细啊!”张易之由衷赞道。果然小灰没有径直飞走而是走走停停,飞一段又停下来回头张望,夫妻情深可见一斑。张易之扶着耍猴老伯,青水仙牵着小青猴,孙喜凤拎着鸽子笼,三人一前一后往回走去。
走着走着张易之忽然停下脚步急切说道:“老伯怕不行了!”孙喜凤忙上前查看,只见老人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印堂晦暗,双目紧闭。孙喜凤拉过他左手摸脉象,感觉脉搏跳动细微,生命之火已经濒临熄灭。“还有救吗?”青水仙也走过来问道。孙喜凤摇摇头,表示自己已无能为力,老人只有出得气没有进得气,不多时便驾鹤西游了。小青猴粗通人性,知道老人离世,悲号不止,其他人亦为之动容。
众人埋葬了耍猴老伯又继续前行,暮色降临时下起暴雨来,雨越下越大好像天塌了一般,随后电闪雷鸣,把太白山震得地动山摇。三人连忙躲进一处山洞,张易之对两女说道:“看来今晚只能在此露宿了,小灰可安全返回?”孙喜凤指指头顶,答道:“在那儿呢,夫妻俩正在说悄悄话!”张易之抬头一看,山洞洞壁上方一对信鸽果然厮守在一块儿,小黑正给小灰喂食。青水仙也看到了,笑着说道:“原以为只有鸳鸯情深意重,没想到这鸽子亦很重情啊!”“世间万物皆有情,不独我们人类啊!”张易之跟着说道。青水仙和孙喜凤在洞里找到一些柴禾,孙喜凤拿出火镰点燃柴禾,不一会儿燃起一堆篝火,熊熊火光照亮洞穴,惊起一群蝙蝠,在洞内四处乱飞。
此时大家都有些饥饿,才想起干粮已经吃完,好在路上青水仙射杀了一只野兔,还未拿出来吃,忙和孙喜凤一道到洞外把兔子剥皮洗净,放到木架上烘烤。不大一会儿兔肉已经烤熟,散发出阵阵香味,小青猴也饿了,嘶嘶叫着想过来吃,孙喜凤笑道:“都说猴子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徒子徒孙,只吃鲜果,没想到这小猴竟也吃荤!”张易之和青水仙也笑起来,张易之说道:“人饿了啥都能吃,猴子也一样嘛!”说完撕下一块兔肉扔给小青猴,那厮一把抓起拼命往嘴里塞。三人吃过倒头便睡,外面暴雨渐渐平息,最后亦是蛙声一片了。
次日凌晨天还未亮,张易之突然被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惊醒,声音很细微但对于练功之人来说足以洞察。张易之睁开眼睛扫视四周,不见任何动静,便悄悄起身,才走了几步,一条黑色巨蟒赫然映入眼帘!应该是昨夜未吃完的半只野兔香味把祂引来,黑蟒体形庞大但移动起来异常敏捷,不仔细聆听根本觉察不到。张易之拾起一块棱角锋利地小石头正准备砸向巨蟒,忽然被一只手拦住,转头一看,是青水仙。青水仙示意他放下石头,轻手轻脚去取下木架上的兔肉丢弃到洞外,然后拉着张易之坐下。那黑蟒缓缓扭转躯体,向洞口滑去,转瞬即逝。“为何不让我杀戮了祂?”张易之问道。“我不是法门中人但信奉佛理,可少杀生尽量少些罢了!再说那厮是母虫,腹中已有胎儿,何必宰尽杀绝?”青水仙轻声答道。“哦?你怎知祂腹中有孕?”张易之好生惊奇,反问道。“呵呵,要不为何说女人心细呢?你看那厮动作笨拙且腹部鼓涨,明显已有身孕。”青水仙笑着答道。张易之点点头,由衷佩服青水仙的善良和敏锐。
在小灰一路引领下,三人顺利走出太白山回到总兵庄园,卞老员外再次设宴款待他们,筹划二上太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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