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拆穿之后

见两人皆不说话，廉倾城又开口道：“是不是担心我看出这药又什么问题？”顿了顿，廉倾城才接着出声，“比如安胎药，变成了堕胎药？”

廉倾城皱眉敛目，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变得歇斯底里，但这样的反应恰恰是寂离最不想看到的。

她的性子太倔，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寂离并不打算将事情全部告诉给廉倾城，他原本想的是让廉倾城服下那已经换掉的汤药，将孩子去掉，然后过段时间再找机会让顾寒寻告诉廉倾城，是他诊错了。

“夫人…你听我解释。”廉倾城的反应明显是已经猜出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寂离心虚不已，一颗心早早的悬在了嗓子眼。

却听廉倾城的声音无波无澜道：“你说，我在听。”

“夫人，为夫只是觉得现在这个处境不适合…时机未到，他来的不是时候…”寂离声音微微颤着，说的异常小心。

廉倾城却淡淡一笑道：“时机未到？处境不适合？来的不是时候？那你来告诉我，如何让他挑个好日子？”

廉倾城果然是怒了，星目微眯，剑眉高挑，唇也紧紧的抿着，就是这番倔强又怒意满满的表情，是寂离最为害怕的。

当初在女御的她就是如此倔强，那一桩桩一件件，寂离至今不敢忘记，如今如情景再现，让寂离怎么能不害怕？

见寂离不言语，廉倾城转身又冲顾寒寻缓声道：“顾大夫，你济世救人，是位活菩萨般的存在，我一直都坚信，但如今你是怎么了？为何能调出这样的虎狼之药？到底是怎么了？”

顾寒寻的口中是满满的苦涩，这到底是怎么了？他又又什么权利决定别人孩子的生死？

而寂离不敢告诉廉倾城原因，他又何尝不知道？廉倾城性子执拗，认准的事是不会改变的，若将真相告诉廉倾城，保不齐她会坚持着，然后在最后拼死互得那孩子的周全。

孩子是没什么事了，但他们这群人呢？

“我们也是为了你…留得青山在……”顾寒寻开口。

“够了！”却被廉倾城的一声怒意盎然的话打断，“什么留得青山在！ 什么为了我，不过是为了你们自己罢了，是因为担心我身怀有孕，会成为你们的拖累，所以才有了这一出不是吗？”

廉倾城的情绪终于在这句话说出口后而失控。

却不知这句话就如同刀子一般扎在了寂离的心上。

轻轻的走到廉倾城身边，将这单薄的小人儿圈在自己的怀中，任凭这小人儿在他的怀中如何捶打，如何挣扎，寂离始终不放开。

直到怀中的人儿停止了挣扎，他才微微放松了些，轻轻的叹了口气，寂离柔声说道：“夫人知道说这些有多伤人么？我们是不是认为你是拖累，难道夫人的心中就没有个定数？既然夫人想留着他，那便留着好了，为夫哪怕踏遍各国各地，也会寻来办法让夫人平安无恙！”

既然寂离这么说了，顾寒寻还能说些什么？走进帐子将那碗黑乎乎的汤药端在手中，又往出走去，直到与两人擦肩而过时，顾寒寻才开口道：“你要想清楚。”

你要想清楚，或许因为你的决定，廉倾城会命丧黄泉。

寂离知道顾寒寻是在对自己说话，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我想的很清楚。”

夜已深，月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淡淡的月光是那样轻柔似水，似给周围的事物都裹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

廉倾城或许是因身怀有孕，又或许是因身体的问题，所以万分嗜睡，甚至熟睡之后寂离几次轻轻的摇晃她都未能将她晃醒。

心中烦闷不已，寂离半躺着，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廉倾城的小腹。

那里住着他与廉倾城还未曾蒙面的孩子，不过寂离看着他，却向是在看着有血海深仇的大敌一般。

几声叹息之后，寂离才喃喃道：“我是你的老子，所以你得听我的，你若心疼她，就早早的给老子滚蛋，否则有你好看。”

这是如此的孩子气，但他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从顾寒寻将孩子有可能会让廉倾城送命这件事告诉他之后，寂离便烦透了廉倾城那腹中的小东西。

无论如何，他都要让廉倾城或者，无论如何。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次日清晨，寂离被帐外的一阵喧闹声吵醒，见廉倾城还没有醒来的意思，他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

收拾洗漱之后处帐子，才看到原来是那个虎头虎脑，名叫夜虎的孩子在帐子前闹腾。

“你要做什么？”寂离看着夜虎道。

夜虎到底是个孩子，被寂离那冰冷的目光吓得一哆嗦，但还是梗着脖子道:“我找廉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