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阮夫人与柳夫人们一直都在思考,她们是不是都被那个外表看起来很无辜,眼神看起来更干净的苏怜雪给绕进去了?
这个疑问一直困扰了她们很多年,直到很多年后,苏雪一身正红色的凤袍披身站在风华宫中,接受万民朝拜,那一举手一投足间的绝代风华,是她们一生都仰望而不可及高度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苏雪在暖风阁与众侍妾早晨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进了纤舞园。苏纤儿初闻消息时,正在与南明渊下棋,连下了三局,却是连一局也没赢。正好借此机,伸手将棋盘打翻,撒泼抱怨道:“不玩了,我这黑锅背得也太冤了点吧!”
南明渊好脾气的拾起被她扔得满地的棋子,一颗又一颗的捡起来放进棋盒里。
苏纤儿发完了脾气,没得到回应,非常不爽的指着南明渊的鼻子骂:“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到底还是不是你义妹啊!”
南明渊摸了摸鼻子,好笑道:“好像我这个义兄,是被你强赖上的。”当初他见她一个弱小女子被一群匪徒欺负,于是好心上前替她解了围,却从此被她缠上。以身相许不成,便非要认他做义兄。南明渊想想就头疼,若天下女子都是这般不讲道理,那他宁愿一辈子都单身。
苏纤儿气弱,她和南明渊认识的时间比孤臣傲还长,起初她对他是有那么一点心思,可是她追了人家一年多,对方非但避她如蛇蝎猛兽不说,还动不动就用出家啊,自宫当太监之类的威胁她。久而久之的,自尊伤透的她便将感情转移到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孤臣傲身上。
提起南明渊,苏纤儿便觉得自己一直看不透他。他脾气好,从不随便发火,逢人三分笑意,五分和气,看上去是个很容易接近的人。可是,苏纤儿却总觉得自己跟他隔着一层不远不近的距离。
南明渊的长相清俊,眉眼暗藏笑意,给人如沐春风的潇洒感,是大周国排得上名次的美男子,只是比之孤臣傲俊朗轩昂却少了些许男子气概。苏纤儿认识他五年,却从未见他跟谁生过气,翻过脸。光这点就很奇怪。
而且他身为南明王,府上却是连个侍妾都没有。外界传言他其实喜欢的是男人,有断袖之癖。苏纤儿倒也没见过他对哪个男子特别用心。
苏纤儿想到坊间那些传闻,把脸凑了过去,神秘兮兮的问:“哥,你不会真像他们说的那样,喜欢男人吧!”
南明渊捡起地上最后一粒棋子,放进棋盒,并将棋盒盖上。然后不发一语的,扭头便要离去。苏纤儿哪里肯,一把拽住他,怒瞪着眼睛道:“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走!”
南明渊叹了口气,解释:“纤儿,你这样逼我没用。我不喜欢公主,若真娶了她才是害了她一生。”
苏纤儿呸了一声,却是为他着急:“你到底懂不懂娶公主的必要性啊!你傻啊你,你脑子进水了吧你!”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对南明家起了疑心,这与我娶不娶公主无关。”南明渊微微一笑,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苏纤儿最恨他这副淡然模样,恨不得生剐了他才甘心。
“难道你们南明家几代家业,比不上你一时委屈。”
“比不上。”南明渊转过头,定定地看着苏纤儿,道:“纤儿,我从不委屈自己。”
苏纤儿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的眸光是那样坚定,他的心里竟然真的是这样想的!
什么是无情?苏纤儿这一刻才明白,这才是真正的无情。哪怕身后洪水滔天,他也不会迎合他人而委屈自己半分。这样的男子一旦动起情,将会是什么模样呢?苏纤儿突然有些害怕,她宁愿他这一辈子都这样无欲无求。
苏纤儿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再次紧拽住他的袖子,慢慢的开口:“现在你妹妹我受委屈了,你也不管吗?”
南明渊摇了摇头:“你明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从刚才丫头的口述中,南明渊得知了整个事情的始末。说实话他有些佩服那个住在暖风阁的女子,竟然会想到用这一招来摆平其他侍妾的挑拨离间。既不得罪人,同时也杜绝了那些人的心思,而且还让那些人觉得她头脑简单,一无是处,不足为惧。
好一个聪慧而透明的女子。听说好像是孤臣傲的仇人之女,却被孤臣傲宠进了暖风阁。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不知为何,心里竟隐隐为那个女子担忧起来。
“我这次真的是躺着也中刀。哥,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难道就忍心看着我失宠,被人欺凌至死吗?”苏纤儿越说越伤心,顺带还配合着掉了几滴泪。
南明渊简直头疼:“你不欺凌别人就不错了!那位叫苏怜雪的姑娘被孤臣傲宠成这样,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孤臣傲打的是什么主意。这种伤口上洒盐的事就不要做了,想想你那早夭的孩子,多积点德。不为自己,也为孤臣傲。”
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苏纤儿却是红了脸,气血不平道:“我伤口上洒盐!你以为苏怜雪会是什么好东西。她明里暗里的跟我抢傲哥不说,还害得我早产。我若不早产,我女儿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