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渊避开正发着呆的孤臣傲,将还在地上不停颤抖的苏雪抱了起来,走出了宴会厅。他的神情是那样的理所当然,仿佛这本应该是他做的事情。
没有人拦他,或者说没有敢拦他。
苏雪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他小心地避开了她脸上的伤痕,她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胸前的襟口,有些迷惑地望着他,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南明渊低下头,表情变得很柔和,看着苏雪道:“我是南明渊,你可还记得?”
苏雪摇了摇头,她记得他,却不记得他的名字。
南明渊不语,眼垂下来,看着她,许久许久。他的脚步依旧往前移,却被那一脸怒气的男子给拦住。
“你要带她去哪里?”
孤臣傲从屋里追了出来,拦住他的去路。
南明渊看着他,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唯有那双眸子冷得没有任何温度。
苏雪亦看到满脸怒容的孤臣傲,她的一双手不自觉地从南明渊的襟口处放了下来。南明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下头,目光里有太多苏雪看不懂的情绪,忽尔,他咧开唇笑了笑,一字一字地说:“我是南明渊,以后不要再忘了。”
苏雪摇了摇头,表示不会忘。他本就是个不容易被人忘记的男子。他放她下来,然后撑开自己手中的折扇毫不留恋走了。
孤臣傲一把将苏雪拥在怀中,如同失而复得的宝贝,他的心很酸,却又胀得满满的。
“雪儿,我的雪儿。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舍弃你。
苏雪的下巴抵着他的肩,下巴处的水泡被挤破,很疼,她想叫出来,又有些不忍心。
因为他抱得自己是那样的紧,紧得快无法呼吸。
“我们重新来过。”
苏雪想笑,若不是因为她脸上有伤,她一定会笑出声来。多么熟悉的电影台词,一切重新来过。多少人被这句台词所骗,即使心伤如此,也免不了要再去赌一把。只是,又有多少人最后落得个失魂落魄,惨淡收场。
她眨了眨眼睛,脸上的水泡破了不少,流出透明的液体,她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了。
“王爷,为什么要和苏雪重新来过?”她的声音有些沙沙的,似是带着浓浓的困惑:“是因为爱吗?”
孤臣傲怔仲了片刻,看站苏雪被毁得面目全非的脸,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啊!”长长的尾音带着浓浓的怀疑与不信任,苏雪忽然叹了口气,有些恹恹地说:“那我们就在一起吧!”
就这样,苏雪又回到了暖风阁。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苏雪对以后已没了指望。她只是想多看一看他而已。以后,可能真的看不到了。
暖风阁的大夫早就在那里等着,孤臣傲拉着苏雪走进来,命令他们替苏雪治脸上的伤。
“王爷,所伤面积实在太大,这脸只怕……”
孤臣傲脸色难看至极,犀利的目光像是要凌迟了大夫一般,眼中风暴蓄起,眼看就要发作。
苏雪拍了拍大夫的后背,鼓励他道:“先上药吧!你尽管治,别太在意这副皮相。”
那位大夫如获大释,立即着手为苏雪治疗起伤口,苏雪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任由那些瓶瓶罐罐的药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疼的时候,她会皱着眉毛呼痛,眼里泪汪汪地看着大夫哀求:“疼,你轻点啊。”
任那位大夫怎么看,苏雪都不像狠得下心肠往自己脸上泼砂锅的主,心里暗暗的想,莫不是刚才路上所听的消息有误?
他上完药,便给苏雪的脸上缠上一圈圈厚厚的沙布,嘱咐道:“千万别自己拆绷带,我会尽量让脸上的疤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苏雪乖乖道谢,待一切工作全部结束,苏雪第一时间就去照镜子,她怔怔得看着镜子里那个被纱布裹得只剩两只眼睛的人,很想笑:“王爷,我这样,像不像木乃伊。”
孤臣傲不懂木乃伊是什么,却能看出来她是在极力的调解气氛,他心里越发的难受,他伤她如此,她竟然半点也不怨恨。
苏雪不想去怨谁,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想要那么做而已。有人说恨是爱的反面,爱越深,恨亦越深。她不想去恨孤臣傲,她希望对他的爱,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深。
第二天,孤臣傲去上朝,回来时满脸都是疲惫,夜晚的时候,他从身后搂住她,紧紧地,仿佛一松手她就会飞走了一般。
苏雪什么话也没说,更加没有去问。她每天配合着大夫的治疗,吃着叶大厨精心烹制的菜肴,除了晚上常常因脸上的伤而睡不着外,她并没有其他不适应。
她受伤的第三天,宫里面派了御医为她治伤,各种千奇百怪闻所未闻治伤良药,将她的脸当成实验田般层层施肥。或许是宫里那位九五之尊给的压力太大,这些御医们完全没了医德,苏雪的脸离所谓的恢复如初越来越遥远。
最后,孤臣傲终于大怒,发了一次火将那些‘庸医’们赶出了端王府。到此苏雪的世界才算恢复了些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