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却在这时走过去,推了推她说:“你快走吧,不然待会有人来了,你就跑不掉了。”
像是印证她的话一样,似有人声由远及近,她再次问了问她:“你真的不走?”
苏雪摇了摇头,嘴上却说:“其实我挺想跟你走的,可是,我若真的跟你走了,就永远只能是个逃犯。”
女子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极度不屑的说:“真是个呆子。”
“总之,你快走吧!”苏雪将剑从狱卒的身体内抽出来,然后将剑还给她,说:“听说你们剑客,总是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她从她手里夺过剑直接入鞘,有些鄙夷地看着她说:“武侠传记看多了吧!真是个呆子。”
人声越来越近,她拿着剑飞快地跑出去,转眼便失了踪影。苏雪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然后安安静静地等着人来提问。
大理寺的牢房里出了人命案,这可是个天大的事,苏雪很快就被提问了。
“人是你杀的?”
苏雪摇了摇头。
“那他怎么死在你床上?”
苏雪想了想,道:“他给我送午饭,然后看到我躺在床上看书,意图非礼我。这时候,有位女侠飞身而入,将他刺死在剑下。”
“剑呢?”
“女侠带走了。”
“你什么不走?”
“我是人证啊!”
“那你记得凶手的长相吗?”
苏雪用力地点头,女侠虽然很冷,但是长得其实很好看,高高的额头,大大的眼睛,还有坚挺的鼻子与薄薄的唇。
“那你会画画吗?”
苏雪再次点了点头,她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当代的美术大师学习素描了。不过,由于她身体不好,也只是当成兴趣来学。
“那你帮我们将凶手的模样画出来可好?”
苏雪这次摇了摇头,说:“我不能画。”
谈话到这里开始彻底的崩裂。
没有人怀疑苏雪话中的真实性,首先死者是被人从背后一剑刺中心脏而死,伤口很整齐,说明凶手是一位用剑高手。
其次现场没有找到凶器,苏雪被关押在牢中,应该没有机会转移凶器。
第三,死者是在床上,伤口流血较多部位是胸前,而苏雪的衣衫上的雪也是在胸前,这说明死者死前确实意图对苏雪不轨。
第四,牢中少了一位女囚,据同牢房的人回忆说,那位女囚常常用头发遮住自己半张脸,表情冷漠,行为诡异。只是没人能准确形容出她的长相。而唯一近距离接触过她的人,只有苏雪了。
谈话起初进行的很顺利,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本以为这起案子应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可是却没有想到,水道渠成时,那人突然转了话锋。
“你想包庇罪犯?”
苏雪被他问得非常心虚,但还是很坚定地点了点头,说:“她是为了救我。”
“她杀了人。”
“可是,她若不杀她,我也有可能,也有可能会动手。”苏雪想到那件事,从恶心到恐惧,再由恐惧到恶心。
她心里面认定那个狱卒是死有余辜的,虽然不赞同那种以暴制暴的方式,却依然感激她的及时出手。
新任的大理寺卿怎么也想不到,看似柔弱的苏雪竟然是个如此固执的人,任他怎么威逼利诱,她死活也不肯说出那个人的长相。
“你若再不配合,我只好判你杀人,让你去顶罪。”大理寺卿最后一次威胁道。
苏雪有些恐慌地望着他,声音也是颤抖的:“杀人是不是会被判死刑?”
大理寺卿以为她终于知道害怕,故意恶狠狠地说:“杀人本就应该偿命。”
苏雪低下头,似乎是在沉思。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苏雪终于抬起头,非常恐慌地看着他,一字一字道:“好吧,我画押。”
“你说什么?”大理寺卿惊叫着拍着桌子站起来。
苏雪抬眸,极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画押。”
“你知道你认下的可是砍头的罪?”
苏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你和她不过是一面之缘,这样做值得吗?”
苏雪歪着脑袋,似乎是在想这个值不值得的问题,她自己也说不上答案,只是压低了声音说:“她救过我,所谓知恩图报,现在便是我报恩的时候。”
大理寺卿傻眼,他见过傻的,但没有见过傻得这样直白的人。
“不后悔?”
苏雪摇了摇头,说:“不后悔。”
既然她执意要这么做,他也没什么好顾忌了,“来人,让她画押。”
很快,一张写好的供纸摆在了苏雪的面前,她大拇指按在印泥上,沾上一抹红,然后她便撸着袖子要往那空白处按下去。
在纸与自己的拇指接近一毫米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来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