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摇了摇头,说:“老爷,你怎么老请假不上朝啊!皇上不会怪罪吗?”
南明渊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她说:“因为我起不了早,所以才要请假不上早朝。”他穿完衣服笑眯眯地看着她:“小苏子,以后你也可以用这招骗老爷我,老爷我绝不会怪罪你的。”
“哦。”苏雪闷闷地说:“可是我不喜欢骗别人。”
“为什么?”他倒是对她的心口一致早就有所耳闻,可是却一直找不到原因。这个世界上当真有从不撒谎的人吗?除了呆子,只怕就是哑吧了。
苏雪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可是不知道是怎么了,每当她面对南明渊时,总觉得他的问话自己就必须要回答。不然,那个人一定会失望。是的,她不想看到他对自己失望。她也搞不懂自己这是什么心理。
“因为,谎言会伤人。”沉默了半刻,苏雪才有些不太情愿开口。
她说谎言伤人,是因为她被人欺骗过,伤得很重才会有这样的觉悟吧!可是一个人活在世上怎么可能不说谎呢!眼前的苏雪纯净如白水。
在经历了过那么多的事之后,她竟然还可以用这样干净的眸子看着外面复杂纷乱的世界,究竟是因为她太过单纯?还是她对自己太过心狠?
就像她可以轻易毁掉自己的容貌,那样的绝决,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别人的工具。南明渊幽深的双眼渐渐眯成一条线,脸上的笑容逝去,化作无奈的一声叹息:“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又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苏雪觉得自己家老爷的心思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当然,最主要的是她也懒得去摸。
吃完早饭,南明渊又把她丢给红嬷嬷。上午依然是礼仪强化,下午就是体力劳动。
今天的任务是打扫卧室,卧室比书房小很多,苏雪用了一个时辰就搞定了。然后她开始去洗南明渊的衣服。
她做任何事都是全身心的投入,格外的认真。红嬷嬷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不难猜出,她从端王孤臣傲那里受了怎样大的伤。
可是,她不说,亦不表现出来。每天都像个没事人一样,你完全从她的脸上找不出任何伤心难过的表情。
可是,南明渊说,她每个夜晚都会躲在自己的梦里哭。明明很伤心,却还要假装着什么都不在乎,这便是心病。若不治好,她一辈子都无法从伤痛中走出来,她不走出来,南明渊又如何走进去?
苏雪在南明王府别院的生活就这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仿佛固定的模式,上午学习礼仪,下午打扫屋子兼清洗衣物。
每天都是满满的,满得苏雪的脑子里再也装不下别的。她越来越适应自己现在这种生活状态,很累,但是很充实。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充实其实是靠着南明渊每夜每夜的失眠换来的。
苏雪住进南明王府别院的第四天,府里住进了四个武林高手。不过,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并不知晓。
苏雪上岗的第八天,府里来了一位大夫。据说医术卓绝,可以妙手回春。南明渊很重视他,将听风楼旁的临渊楼拔给他一个人住。
从此,临渊楼开始夜夜笙歌,纸醉迷金。好在苏雪睡得足够死,未知未觉,痛苦的是每每被苏雪吵醒后,还得忍受欲火焚身的南明渊。
那名大夫叫柳轻舟,四十岁的年纪上下,自称是个大夫,可神态轻淫,眉眼放荡,一看就知道是因纵欲过度,只怕是青楼常客。
他长相倒不丑,清瘦高个,宽眉大眼,鼻翼处有颗痣,平添了几许风流。苏雪是在他住进临渊楼的第四天早晨见到他的。
那天早晨,南明渊停了她上午的礼仪课,让她跟着柳轻舟学美容。
对于容貌,苏雪一向没怎么放在心上。而南明渊自见到她起,除了第一次时说她胖外,倒没有对她的容貌有过微词。整个别院没一个人因为她的容貌而露出吃惊或嫌恶的表情。
于是,苏雪便把自己已经毁容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此时突然被提起,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南明渊好笑地看着她道:“别发呆了,女孩子总归要好好打扮一下的。”
苏雪胸口有些闷闷的,说不上来的郁闷:“老爷,外貌真的那么重要吗?”
南明渊怔了怔,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反问:“小苏子觉得外貌重要吗?”
苏雪低了低头,敛起眉似乎在认真思考,过了半晌,才道:“我觉得不重要,可是很多人都很看重它。”
南明渊拧着眉,再次反问:“既然你认为不重要,为什么不敢去恢复它本来的模样?”
这一次苏,雪选择了沉默,因为她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南明渊在心里叹了口气,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语气柔和地问:“你害怕它会给你带来伤害?”
苏雪点了点头,她不想嫁到夜阑国去,独狐宸说的那些事太可怕了。她真的不想让自己变成那样的人。
南明渊再次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