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颠簸的中巴客车里,我们几个像是头回进城打工的老实青年一般脸上充满紧张、局促,谁也没跟谁多说话,全都埋头想着各自的事情,不同的是上城里打工的人眼中会充满对未来的渴盼,而我们这些人的眼里更多是无奈和不舍。&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我不由想起第一次从我们县城去崇州时候的画面,那会儿我身边有雷少强和王兴陪伴,送我们走的是林昆他爸,老头心心念念的想把我们跟林昆分开,更希望我们几个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走正道,可最终我们还是机缘巧合的踏上了那条当时我们以为很辉煌,实则看不到未来的迷途。
我拖着下巴颏自言自语的看向车窗外呢喃:“兴哥的小儿子好像快要过生日了吧,胖子那个蠢家伙也不知道变没变样,花椒这两年没犯过事大儿,这次风暴和他扯不上半毛钱关系,还有强子,跟丫头姐好不容易才走到一块”
坐在我旁边的蔡鹰皱着眉头不满的呵斥:“你特么烦不烦,没事儿念个**经。”
“别招我,惹急眼我真容易让你受伤。”我皱着眉头瞟动他两眼,然后略过他直接看向贺鹏举道:“老贺,咱俩商量点事儿呗?”
“你说。”贺鹏举摘掉脑袋上的破草帽,倚靠在座椅上浅笑。
我抽了抽鼻子压低声音道:“我你现在都这逼样了,已经谈不上信不信的问题,不如你把我兄弟雷少强放了,我把你哥也放了,如何?”
贺鹏举楞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自己脑门出声:“上车以前你就琢磨好这些的吧?现在咱俩死活绑在一块,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又是你的主场,你心里又有了别的小九九是不?”
我摇摇头,表情认真的说:“都特么到这种时候了,咱们之间没必要再玩啥套路,能跑的了就一块跑,跑不了就一起沉,我只是不想那些本来不该有劫难的人跟着受牵连,万一你我全折了,负责看守他们俩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你给你贺家留个后,我也让我们王者不至于全覆灭。”
贺鹏举沉思半晌后,轻声道:“等到衡水以后,咱俩当着对方面打电话放人吧。”
“好。”我毫不犹豫的点点脑袋。
沉默良久后,贺鹏举像是唠家常一般冲着我开口问:“三弟,你有多久没坐过这样的车了?”
“挺长时间了,怎么也得七八年了吧。”我歪着脑袋忆回一下,瞟视一眼坐在前排的男男女女们苦笑:“跟他们比,咱们其实活的都太虚了,至少人家脚踏实地,知道自己的目的,你我呢?咱用短短十来年发迹,享受超乎常人的物质生活,但同样也面临着普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碰上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混子这一行可特么比考清华难得多。”
贺鹏举叹了口气,认同的浅笑:“确实,有下辈子我说啥都得考个大学,然后入仕为官”
贺安撇撇嘴接话:“你可拉倒吧,入仕就没风险?万一碰上几个类似你和赵老弟这种招人烦却又没办法的苍蝇头子,你照样该怎么躺下还得怎么躺下,比如黄岛区你的好兄弟侯区,他肯定没得跑,这些年光是从你手里接钱就不止七位数吧?还有任宁那个大傻逼,他肯定也跑不了,调到青市还不到一年,卡上的积蓄比他上五百年班都多,收你的钱,收赵老弟的钱,收王延庆的钱,他估计也会是这次风暴职位最高的落马者。”
我咬着嘴唇低声道:“不止他,还得往上延伸,至少得到省级别,不然都对不起我和老贺这种披着特大涉黑团伙的脏手套。”
“你俩谁跟省里的挂钩了?”贺安迷惑的问。
贺鹏举摆摆手说:“安哥你没懂他的意思,这次风暴这么大肯定得有不少人躺下,说是清除内部寄生虫也好,扫平黑涩会保护伞也罢,反正必须躺下一部分,新皇起势,必须得提拔一部分,浇灭一部分,政治这种逼玩意儿谁说的清楚,说句不好听的,兴许我和赵成虎都是受牵连的可怜虫。”
“大概明白了。”贺安蠕动几下嘴唇道:“也就是说你俩可能根本不认识省里某人,他也不一定知道你们是谁,但是很有可能会被整成一伙的,借着这个事头被毫无原因的一块清除掉?”
贺鹏举再次摇解释:“也不能说毫无原因,打了比方,我给黄岛区的老侯送礼,你说他会不会拿这钱给他的上级铺铺路?他的上家会不会再找他上家的上家,反正就是这么个扭曲的金字塔关系,也许我不认识他们的最上家,但他最上家可能真为我办过不少事,同理王者那边也差不多一样情况吧,没有特大原因,新皇不会弄老罗家,可老罗家绝对会主动送出去一些可有可无的角色,保全自己。”
我冲着贺鹏举翘起大拇指夸:“你这个水平真应该去混中南海或者国x院,儿子撒谎,我听你说话就有种跟领导会晤的感觉,反正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