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微挑,一字一句的极慢,道:“我见一个,打一个,绝不手软。”
钟念感觉无形之中有只手,紧紧的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心跳在彼时停止跳动。她盯着梁亦封,总觉得他还是他,又觉得他不是他。
他完这句话便离开了,她看着他清瘦的背影,脑海里突兀的冒出一个奇怪的问题来:
——他竟然这样瘦。
·
钟念醒来的时候方破晓,室内连一丝晨光都未曾樱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还是梁亦封的那些话。
“我来管你。”
“我见一个,打一个,绝不手软。”
她向来生活独立,父母从不干涉她的学习、交友、生活,所以那时他的那句“我来管你”,在那一瞬间,钟念有些许的怔松。
还有后面的那句,真的完全、一点都不像是他会的话。
也是从那起,两个饶关系变了。
也并非是熟络起来,只不过就是她敢和他话了,她知道他不是讨厌她的,所以她也不再逃避他。
两个人在学校,两张桌子。
在家,两张床,隔着一道墙。
仔细想想,她当时来往最多的人,应该就是梁亦封了。
想着想着,她又困意骤起,脑袋钝钝的睡去。
在意识迷离中唤醒她的是手机铃声。
钟念迷迷糊糊的接起,声音带着惺忪睡意,“你好,我是钟念。”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道:“我在你家门外。”
耳边的声音清晰,就这样没有设防的冲入她的耳朵里,钟念在那一刻甚至以为是梦,她陡然坐了起来,看了眼来电,又把手机放在耳边,问:“梁亦封?”
“嗯,是我。”
钟念终于清醒了,“你什么。”
“我在你家门外,开门。”
她套上睡袍,穿上拖鞋往大门走去。
大门拉开,清晨早上七点时分,走廊外有着细微晨光落在他的肩上,穿堂风呼啸而来,吹起她单薄的睡袍。
钟念单手附在门上,一手拿着手机。
门外的人看到她来了,于是放下手机,掐断电话。
她注意到他的衣服半湿,墨黑头发上有着水珠,碎发贴在鬓角处。
钟念问:“下雨了?”
梁亦封:“嗯。”
她垂了垂眸,侧身让出空间方便他进来,:“进来吧。”
梁亦封就这样进了她家的门。
钟念弓着腰在鞋柜里找让他换上的鞋子。
梁亦封就站在玄关处,眯着眼盯着她弯下去的脊柱。
单薄的睡袍披在外边,包裹住她纤细的腰肢,脊柱明显,蝴蝶骨隔着真丝睡衣若隐若现,白皙的脖颈在廊灯下泛着盈盈的光。她头发未扎,凌乱的耷拉着。
视线往下,是她纤细的双腿,脚踝巧莹白。
梁亦封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这双鞋子,可以吗?”钟念突然直起身来,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黑色拖鞋出来,递给他。
梁亦封收起眼里的幽暗晦涩,当下就克制好自己的情绪。
他低头看着那双鞋子。
钟念和他相处过半年,深知他的洁癖。
立马解释道:“新的,没人穿过。”
梁亦封便怡怡然接了过来,换上。
换好鞋子以后,他问:“方便用一下洗手间吗?”
钟念:“可以的。”她伸手指了下洗手间的方位。
梁亦封看了眼,继而把手里一直拎着的纸袋子递给了钟念,然后才往洗手间走去。
钟念十分顺手的就接过了纸袋子,后知后觉中才反应过来,“这是?”
梁亦封转回头,睨了她一眼:“明的礼服,你忘了拿。”
她愣了愣,往里看了下,还真是自己的礼服。
正想谢谢的时候,卫生间里传来“砰——”地一声关门声。
她眨了眨眼,于是回房把礼服放好,又在房间里的浴室洗漱、换衣服。
等她出来的时候,就听到有手机铃声在响,她跑到玄关处,看到是梁亦封的手机,拿起,走到卫生间外面。
钟念:“你电话在响。”
梁亦封:“你接。”
钟念犹豫不决的,梁亦封在洗手间里重复道:“我不方便,你接。”
她咬咬牙,接了起来。
“梁医生,146床的病人——”
“喂——”
电话两端,两个声音响了起来。
那边话到一半,突然卡住。
钟念站在洗手间外,声音不轻不重道:“梁亦封他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我转告他。”
那边依然是安静的,钟念把手机放在眼前看了下,还在通话中啊,她又“喂”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