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康被母亲瞪了一眼之后,也觉得有些惭愧,毕竟真正让父亲苏醒过来并且能说话的,还真就是这个小郎中的药。忙点头说:“是呀,他们两位太医的药吃了几次了之后,效果不大好,今天上午母亲和费神医我们一起送您去让那位小郎中给看,他开了一个方子。这才吃了头一道药,你现在就能开口说话了,在吃一道药的话,明日应该就能下床了呢。”
老夫人摇头说:“倒没那么快,你别胡说。人家小郎中说了,老爷这病有些麻烦。他能直截了当这么说,那就是人家心头有把握的。所以老爷你不用担心,也不用着急。你这病啊,不能很快好,但是一定会好的。有小郎中这么个神医给你看,你是算遇到贵人了。所以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
司马光勉强笑了笑,道:“这个小郎中我听说过,以前没怎么在意。没想到得到了他的救治,你们要好生谢谢人家……”
老妇人说道:“老爷,你先别说话了,当心累着。您放心吧,等您好了之后我们把小郎中请到家里来,好生表示感谢。只是这会子他忙着呢,城里不少人患了瘟疫。好多都到他的医馆去看病。听说上次洪水冲进城之前,他就预料到了,造了一艘大船,把药全都放在船上,才保存下来。在城里可没有几家医馆有药材。他并没有利用只此一家的机会大肆敛财。我们今天在他那药铺抓药了,药费跟往常一样。这小郎中不贪财不趁火打劫,一心想着病人,当真让人佩服。”
司马光又缓缓点头说:“若是这样,这人倒是值得一交,我要见见他。如果真有这种高风亮节,还有医术才能,我定要向皇上举荐他当太医。我这身子骨越来越不行了,也不知道还能熬几年,如果真能为国举荐些人才,我死而无憾了。”
老夫人一听便抬手在丈夫手臂上轻轻打一巴掌,说道:“不许胡说,你身子好好的。皇上还指望着你帮着他治理天下呢。”
说到这个问题,司马光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叹了口气说:“皇上是不会在用我了,他能把我写的刊印成书颁行天下,让我为后世留下一些警醒,就已经是对我不错了。现在官家推行新政的决心依旧没有任何动摇,新政还在各处害人。今生今世,若不能看见这祸国殃民的新政被彻底废除,我死不瞑目啊。可皇上听不见我说的话,我又能如何!”
老夫人在一旁忙宽慰道:“老爷,你这病才刚有些起色,又忧国忧民起来。怎么病倒了反倒不如好的时候那么看的开呢。这些年来你不就看开了,一个人静静的在洛阳做学问,这日子岂不是过得逍遥。官家既然不爱听咱们的话,咱们尽到心就行了,不用去想他,你只有把身体养得好好的,以后官家真要用你的时候你才有能力去帮助官家呀。”
司马光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也许是累了,也许是不想再说这个话题,沉沉睡去。
这一晚司马光睡得甚是安稳,不像头一晚,不时烦躁的胡言乱语,让人揪心。呼吸也平稳多了,高烧也有些降了下来,摸在手里不那么吓人了。这让衣不解带守在床边的老妇人心中着实安慰,不时跟儿子司马康低声夸赞小郎中杨仙茅几句,说着:“这郎中小小年纪便有这等本事,将来肯定会成为一代名医。”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司马康就到仙茅医馆排队去了,先不让把司马光送过去,等到差不多排到的时候再去,这样不用在街道上等待。
尽管天还没亮,去的够早,但是杨仙茅的仙茅医馆门口已经有不少人排队了。司马康不禁苦笑,这小郎中还当真是本事了得,求医者络绎不绝。
快到他的时候,司马康便叫跟着他的仆从赶紧跑回去通知老夫人,可以把老爷送来了。
司马光家里,一大早费神医就来探望复诊来了。
费神医进屋的时候,司马光正斜斜地靠在床头,老夫人端了半碗稀粥,正在喂他吃东西。
见此情景,费神医捋着花白的胡须笑了,说道:“小郎中这方子还当真厉害,只吃了半天的药,就已经能靠在床头喝稀粥了。唉,不佩服都不行啊。”
司马光微笑着朝他点点头,老夫人赶紧招呼他坐下,说道:“是呀,老爷早上醒来就说饿了,我赶紧叫厨房准备了一碗稀粥,已经吃去大半了。他这几日粒米未进,想必是饿坏了。”
司马光说道:“我再服上两天的药估计就能下床了。我那儿书房的书,还有好多没整理出来呢,心里有事放不下。”
费神医赶紧一摆手,说道:“这会子放不下也得放了,你的病还没好呢,这只是刚刚有起色而已。昨日杨仙茅已经说了,你这病不要期望能尽快好。因为王院判给你用错了药,暑温偏偏用了伤寒温燥的药,无异于雪上加霜,使你的病变得更复杂了。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