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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光剑是一套剑法,也是一把剑,是天道院的道剑,更准确来说,一直是庄副院长的佩剑。这把剑没有排进百器榜,但威力与榜上后段的那些武器也相差不远,如果一般人被临光剑连斩三记,哪怕洗髓再如何完美,也会身首分离,至少是身受重伤,不能便起,陈长生却用手扶着石壁站了起来。
只是终究还是受了不轻的伤,血水从他胸前的三道剑痕里溢出,看着有些恐怖。
“就是这种程度吗?”
庄换羽面无表情看着他,停顿片刻后加重语气说道:“就这种程度又怎么有资格做殿下的老师?”
他这句话里的殿下,自然不是平国公主,也不是陈留王,是落落殿下。
“如果你真的完全掌握了耶识步,或者能够让我有所忌惮,但你的耶识步终究是假的,或者说只是模仿品,似是而非,又如何能够用来战斗?不过是幻术罢了,只要闭上眼睛,你的身法便不能欺骗这个世界。”
庄换羽看着他继续说道:“就像你教殿下的那些真元运行法门一样,看似精妙,实际上走的是不能登堂入室的邪路,耍的是小聪明,如果你真的愿意殿下能够有更美好的将来,你就应该让她继续留在天道院,通过研习玄派正宗功法来破解那个问题。”
是的,这便是他对陈长生怨念的由来,这便是为什么他对陈长生不满意,他希望陈长生能够更强些,证明给自己和世界有资格做殿下的老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他轻松击败,原来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
“那是我们国教学院的事情,谢谢你的建议,但我不见得会接受。”
陈长生抬起右臂,用袖子擦掉下颌上沾着的血珠,看着庄换羽说道。
庄换羽剑眉微挑,看着他不悦喝道:“难道你还想执迷不悔?事实已经证明,就算你洗髓再完美,防御能力再强,终究不可能是真正强者的对手,因为你的真元数量太过稀薄,境界太糟糕。”
陈长生沉默不语,低头望向自己紧握的剑柄。
庄换羽见他没有反应,不知为何更加生气,寒声说道:“修行是大学问,战斗最终还是要靠真元打人。自古以来,修行以洗髓为先,其后方是坐照、通幽,每道关隘自有其道理,洗髓是坐照的前提,却不是战斗的手段,你真元如此稀薄,坐照不过初境,却想凭借着洗髓的能力战胜对手,何其狂妄无知,我说你走上了邪路难道有错?你自己走便罢了,难道还想把殿下带到这条不归路里?”
洗尘楼里一片安静,只有这名天道院年轻强者的声音寒冷而强悍地回荡着,落到铺满黄沙地上。
“境界太低,徒呼奈何,果然,陈长生只能走到这里了。”
二楼那间幽暗的房间里,响起摘星学院院长的声音,有些感慨,有些遗憾,也有些解脱。
这间房间很大,人们坐在各自的座椅上,沉默不语,听着窗外传来的庄换羽的声音,对于这场对战做出了相同的判断。
在前一轮的对战里,陈长生能够胜过霜城那名青云榜排名二十余位的青年强者,是因为他把身法速度发挥到了极致,而且忽然施展出的耶识步,让那名霜城高手有些措手不及,最终败在了他近身战时能够充分发挥的力量层面上。
但这一轮他的对手是庄换羽。
庄换羽是天道院最出色的学生,修行的是玄派正宗功法,修行的每一步都走的极为扎实稳定,从不冒进,又有学院师长的教诲提点,经验极为丰富,出手便凭借真元以及招式方面的绝对优势,直接碾压了陈长生,根本不给对手任何近身的机会,也自然杜绝了任何意外的发生。
“茅秋雨院长高足,果然不凡。”宗祀所主教大人感叹道。
房间里的大人物们观战已久,见过折袖与苟寒食出手,知道庄换羽并不是境界修为最强的那个人,但他却是最稳的那个人,换句话说,他或者很难暴发越境击败像苟寒食这样的强者,但只要比他修为弱的对手,也绝对没有办法战胜他。
尤其是在看过这场对战之后,人们甚至隐约觉得,庄换羽比传闻里的水准还要更高些,即便与落落殿下或者是折袖对上,只怕也有一战之力,胜负难以提前断定,他这场的对手陈长生,又如何能是他的对手。
是的,观战的大人物们包括在其余房间里的离宫教士们,都已经宣判了陈长生的失败。
经过几场对战下来,人们已经确认,这名数月前还不能修行的国教学院学生确实已经洗髓成功,但不过是坐照初境,无论真元数量还是精纯程度,又或是别的方面,与参加大朝试的真正强者,还有很大的一段差距。
陈长生能够走到现在,进入了大朝试对战八强,除了运气,完全依靠他难以想象的速度与力量。而到了现在,他的运气失去了意义,因为所有对手都是真正的强者,速度和力量再如何不可思议也没有意义,因为那些强者可以在境界与真元数量上直接碾压他,只要不像上轮那名霜城青年高手,在战术方面犯下大错,他便没有胜利的可能——境界方面的差距,不是靠努力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