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修道者来说,这是最惨烈的死法,是最痛苦的告别。
……
……
“何必嘛,不就是一个死。”
“我又没说不肯死,何必把自己搞的这么痛呢?”
奉圭君失魂落魄地坐在草地上。
“奉将军?”
一名穿着白色祭服的女子走到他的身前。
帷帽遮住了她的脸,让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难以捉摸。
奉圭君没有理她。
一道黑色的亮光闪过。
奉圭君的掌心被一根小簪子刺穿,留下一个秀气的血洞。
恰到好处的痛苦终于让他醒过神来,却不会让他惨叫出声。
依然是借着星光,这一次没有看到潮水般的魔族士兵,而是看到了一张无比美丽脸,却同样令他震惊。
“是……您吗?”
奉圭君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下一刻便哭了起来。
“您应该来救他啊。”
那名女子没有理他,淡然说道:“恭喜你,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你已经被证明作战是勇敢的,你曾经犯下的罪已经得到了救赎,你可以回到浔阳城,当然不能再作城守,但可以做为一名普通百姓生活下去。”
奉圭君神情微惘,问道:“第二个是?”
那名女子说道:“你可以留下来,待养好伤后跟随军队继续向北进发。”
奉圭君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换作任何人都应该知道这两个选择应该怎么挑。
如果是半个时辰前,他也会非常轻易地做出决定。
现在,他却觉得非常困难。
他知道对方不会欺骗自己,因为那是对方不屑做的事情。
“我选第二个。”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明显依然恐惧不安。
那个女子有些意外,问道:“为什么?”
奉圭君抬起头来,望向她认真问道:“听说雪老城里有歌剧?”
那个女子点了点头。
奉圭君说道:“我想去那里听听,到底和庐陵金氏与桔水张的唱腔有什么不一样。”
……
……
奉圭群与已经被发现的重伤员一道,被送往南方的大营疗伤。
伤好后,他们可以选择归队,也可以选择回家。
青曜十三司的师生们则是留在了战场上,继续寻找伤员,替士兵治伤。
在某些时刻,淡淡的药草香甚至掩过了血腥味与腐臭味。
最令人感到平静与安宁的还是那些圣光。
救治的工作一直持续到了白天。
不管是多重的伤,只要被她们找到的,基本上都能够治好,甚至有时候已经近乎奇迹。
战事稍歇。
方圆百余里的魔族士兵被杀干净了。
前锋军就地整顿,但奇怪的是,除了去往大营的红鹰,还有很多红雁落在这片草甸里,午后更是有很多快马陆续抵达。
一个消息渐渐在数万将士当中流传开来。
圣女殿下在那片草甸上。
……
……
徐有容向着草甸前方走去。
她所经之处,金黄色的火焰把那些腐坏的魔族士兵尸体烧成青烟。
已经被发现了身份,自然没有遮掩的必要。
清风徐来,拂走烟气,草原回复一片清明。
十余名骑兵在前方等着。
两侧的草甸上跪满了士兵,那些伤员也挣扎着跪了下来,脸上满是虔诚与幸运的神色。
能够得到圣女的亲手治疗,这是几世才能修来的福缘?
那些从各处赶来的骑兵,代表着很多神将的意思,其中也有京都某些大人物的意思。
他们都是使者,想要劝说徐有容赶紧回京。
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安全。
谁都知道,圣女乃是天凤血脉,是真正的修道天才,虽然年轻,却已经半步神圣。
但这里是充满了死亡与杀戮的战场,教宗不在她的身边,总让人觉得有些不放心。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南溪斋剑阵也不在她的身边。
南溪斋弟子们这时候也不在南大营,而是在更遥远也是更最重要的中军帐,负责保护此次北伐的主帅。
那些骑兵纷纷跪下,苦苦哀求圣女早日归京。
徐有容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从一名南溪斋女弟子手里接过一封信。
那名女弟子日夜兼程而来,已经极为疲惫,自行坐到地上开始冥想,可想而知这封信非常重要。
这封信来自中军帐,但并非来自主帅,也与京都无关,而是叶小涟写的。
守中军帐的南溪斋剑阵现在由她负责指挥,因为这个原因她知道了很多隐秘的消息。
当然,也不能排除某些大人物就是想通过她把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