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离不Yin,梗其有理兮。
暖洋洋的破晓之光扑在面上似是镀上一层金霜,仰首向着日升的方向慕容燕忽然觉得释然,活着,是有温度的。
“三嫂?”软柔的轻唤,从慈仁宫中出来沈云姝便看见慕容燕沐光而立,一番梳妆过后更显出她的绝色天姿。
都说女人善妒,她沈云姝自认不算是例外,可面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却不同,她太安静,太安分,默默地立在那里,就像是院子里的一株粉桃,极为瑰丽的绽放,可是却无法让人生出妒恨的心思,只觉得看着她自己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慕容燕不能言,只是勾着笑微微行礼。那笑在金灿灿的朝阳之下无比柔和恬淡,可也说不出为何心,沈云姝心底却忽然生出一分压抑的伤感,缓步向前牵起慕容燕的软手轻拍了两下,勉强扯起笑容柔声道“母后召见你,进去吧。”
含着端庄的笑微微点头,慕容燕睫羽轻抬满是从容,巧妙地掩饰了内心的波涛汹涌。太后?呵。她真的不知道这天下的母亲为什么可以如此的狠绝,自己的娘亲视自己为无物,满心只关怀着她的宝贝儿子,而他的母后更是将他视作繁衍子嗣的工具,不惜用上极为卑劣的手段。
朝阳下的人影倾斜,礼制的宫装套在身上却掩盖了她原本的单薄,迈入殿门的一瞬慕容燕的眉宇间染起淡淡的哀怨,这世间不该是母慈子孝么?
慈仁宫正殿萦绕着满满的香气,那香气是慕容燕不曾认识的,似是一种佛家的熏香,又像是杂糅了某种熟识的花香。皇家所用必为珍品名贵非常,然而慕容燕却一时难以适应,抿唇屏息低垂着头稳健地走入殿内。
“燕儿?”脚步尚未落稳,已传来圆润的女声,榻上高坐的女人衣着华贵气度雍容,手中缓缓拨弄着一串不知何种木质的念珠,含笑端望着入殿的女子。
敛裙跪拜,慕容燕垂眸不言亦无暇多想,只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叩拜大礼,俯跪在地上聆听旨意。
倒是个乖巧知礼的女子,太后看在眼里颇为满意地抿起笑,向着慕容燕微微扬手颇显亲切道:“免礼,起来说话,抬首给本宫瞧瞧。”
目光随着慕容燕起身轻抬,太后细细地打量着这个新儿媳,相貌端庄舒雅并不扫皇家颜面,虽然她是个哑巴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只要是女子,能为她沈家诞下子嗣就什么都无所谓。
想到今早呈上的落红帕子太后心中宽慰了不少,眼中狡黠闪过,慈声笑道似是交心之谈“燕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做长辈的哪个不是盼望子孙满堂乐享天伦,这皇家其实也不例外,母凭子贵的道理自然不用本宫多说,你也该明白一朝得子荣耀的绝不只你一人,连带你的母家也必将大有益处,燕儿明白的,嗯?”
明白,怎不明白,出嫁前父亲便将一切交代的清清楚楚,母亲也是百般叮咛,自己是怎样的使命,怎样的存在,慕容燕自己最为清楚,勾起红艳的唇角不表声色地默默浅笑,仰首望向座上的尊贵女人。
细嫩的肌肤几乎看不出任何岁月的刻痕,乌密的发间珠翠配饰不多,却件件都是质地极佳,手工精湛的人间珍品。这倒有点出乎意料,面前的太后远比比慕容燕想象中的素简亲和许多,原以为这样一个身登极位,心肠狠毒的女人会更重外在一些。
不见慕容燕反驳太后心下又是一阵欣喜,本想再夸赞她几句,沈云理却已经下朝,大步踏入慈仁正殿:“儿臣参见母后。”
“淑离,起身吧。”沈云理的突入并未打扰到太后的和煦心情,语气平和,一弯笑眼尽是慈祥,可这一句表字却叫白了沈云理的脸色。
淑离,疏离,竟然给自己的孩子取这样的表字,也亏她叫得出口。慕容燕眼中闪过一抹不解却快速遮掩下去,看着沈云理苍白的面色不禁生起的心疼,不由自主地扯上他的袖口,微显怯懦地躲在沈云理的身后。
“呵,怎么了?”细致入微地观察过两人的举动,太后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咧开笑容更显诡异,信手拈过书册轻翻起来,故作轻松地笑道:“淑离不Yin,梗其有理兮,燕儿觉得这名字不好?”
被直白的点破心思慕容燕慌忙跪身在地,瞪着水亮的眼眸连连无辜地摇首,虽然腹有非议却并无亵渎之心,她只是觉得云理可怜罢了,不成想这太后竟是如此可怕。
“呵呵。”太后抬手掩唇笑得很轻,却不再看地上频频摇头的慕容燕,而是将希冀的目光转投到紧抿薄唇的沈云理身上:“桔树梗直又多纹理,正有刚强不阿,通情达理之意。本宫之用心良苦,淑离可能明白?”
呵,好个通情达理,沈云理恨极了这通情达理的命运,却又无能为力,收敛起愠怒的气息,略显生硬地应道:“儿臣,明白。”
“正是,淑离素来都是最通情达理的那个。”即便看出沈云理神色中的牵强,太后仍旧是顺水推舟,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