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Cao控他的命运——
黄昏日落树影倾斜,沈云理再入宫去却迟迟未归,慕容燕守在这陌生的府宅里无所依靠,闲极无聊踱步在院子里。
老管家路过门前正看见慕容燕一个人逛在院子里,顿下脚步好心出言提醒道:“王妃,天晚了小心风凉。”
慕容燕见是老管家连忙点头示礼,欲言却不知如何表述,索Xing勾起笑容摇了摇头。
老管家是过来人自然知道王妃的心思,虽然这位武王妃是太后强行安插入府的,可是为人父母的良苦用心他也是能明白的,自家王爷也真是令人忧心,偏偏喜好男色成何体统。
幽幽一叹,老管家也颇多无奈,一是Cao心自己主子,二是觉得刚入门的哑巴王妃实在可怜,拧着两道老眉踌躇了几步终于还是反身回来,决定多嘴一回:“王妃,王爷已经回来了,在,在桃源阁那边——”
桃源阁?手已触上轩门慕容燕暮然僵住脚步,转身看着面有为难之色的老管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是不明白。
既然说了就干脆说个清楚,桃源阁里住着一位女子名唤娇桃,是武王爷路过盐城时救下的一位青楼歌姬,今日沈云理从宫中回来便直接去了那里。
慕容燕不解,入门之前府中花名册就已经递交给她熟识,可这武王爷个Xing孤僻府又常四方征战,一年至尾在帝都也停留不了几月,故而府上家仆不多,尤其没有女仆。名册上除了煮饭婆子等外围的下人,连端茶送水的丫头都没有,更别说后房妻室侍妾一说。
新婚之际府中平白多出一个青楼女子,不仅有辱门楣,更叫她一房正室颜面何存。慕容燕终于挂不住面上的笑容,眉首微颦,足足缓了一会方才用手背掂打下颌示意管家别走,自己匆匆转回屋中,奔向笔墨纸砚潦潦草草写下几行字。
捏着宣纸跌跌撞撞地冲出门,慕容燕的情绪明显很是激动,头上珠翠也玲玲作响跟着凑热闹。跄踉地赶到门前,慕容燕蹙着弯眉递出一张薄纸给老管家看。
字迹略微潦草,却又不失女儿家的清秀,上面写着:“女子可有名分?”
“没有没有。”老管家看了连忙摇头,呈递的花名册是他校验过的,若是有后房却没写上那可是有骗婚之嫌,如此重责他可担当不起,连忙据实解释道:“娇桃小姐并无名,也非府中奴婢,故而未列在名册之上。”
无名无分住在府里的女人?慕容燕只听说沈云理被自己弟弟迷得神魂颠倒,怎么金屋藏娇又多出一个女人?想不通其中曲折,可此时的慕容燕却十分偏执,焦急的指向外面。
“这——”老管家略显迟疑,原本以为王妃是个不言不语的懦弱Xing子,可没意料到她会如此在意此时,犹豫着问道:“王妃是要去桃源阁?”
“嗯嗯。”慕容燕狠狠点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眸满是坚定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老管家虽然心有顾及终于还是妥协在前带路。
桃源阁山环水绕,碧波细流之上架起一道青石拱桥别样清幽,巧手工匠着意将这里打造成了一处世外桃源,虽然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然而绿油油的枝叶掩映却也是别样的清新静谧。
柔音绕耳使人心旷神怡,纤细的手指拨弄弦上却如雪絮飞花,沈云理斜倚榻上眉间紧锁着一团愁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安神香,却仍旧无法彻底平息他的心情。
“哐哐!”曲兴正酣之时暮然响起敲门声,却不见有人说话。弹琴的美人止下琴音抬眸看着榻上安然侧倚的武王爷,见他合着眼眸挥手方才起身欲去开门。
门声并不野蛮却很显急躁,最怪的就是无人出声,沈娇桃心怀忐忑地刚起身绕过古弦琴,门外却传来老管家的传话声:“王爷,是王妃来了。”
王妃?骤然睁开眼眸,沈云理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她来做什么?
“王爷?”女子嗓音细腻柔滑犹如莺燕婉鸣,含情脉脉地望向已然起身的沈云理,唤得是百转情回。
沈云理盯着那扇闭合的轩门,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这女人是为何而来,暗下思忖无果,忽地勾起唇角笑的邪佞,抬手示意自己要亲自去开门,他倒是要瞧瞧这位才入府的哑巴王妃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样。
房门打开,沈云理周身的凌厉迫使慕容燕连连向后退下台阶,门口映入眼帘的一幕倒是有点滑稽。老管家手中端着墨砚毛笔,而慕容燕手中则捏着一团康康揉揉的废纸,沈云理收敛脾气,秉持着那么些许的耐心冷问了一句:“找本王何事?”
慕容燕无话只是不落气势递出一张纸条,沈云理极度忍耐地甩手接过,上面却写着:“大婚三日内外宿于法不合,皇室府邸私自容留没有名分的女子于礼不合。”
“呵。”沈云理将那纸丢在地上并不在意,谁说过他会在此地留宿,他不过心中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