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静静地看着外面迷离的雪,沈云理什么都懒得去想,如果自己只是这纷繁雪沫中的一片该有多好,从天际栩栩陨落,看遍这世间的人情冷暖,而后坠落地上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不打扰任何人的宁静。
“外面的雪色不错,要不要看看?”看了一会,已经出了皇城,沈云理方才忽然想起车厢里还有一个人,也只能怪慕容燕太过安静,以至于他都忽略了她的存在,有些窘迫地发问道。
“唔——”抿着唇很小幅度地摇头,若不是沈云理正好低头瞧见,他都不知道慕容燕是回应过她的,看着她奄奄无力的模样忙放下手中的窗帘布塞好,凑过去将人揽入怀中,柔声问道:“怎样?是不是冷了?”
“唔——”再一次摇头,慕容燕身体柔软成了一滩水,虚弱地靠在沈云理的怀中没有丝毫挣扎,脸上的笑容依旧扬着。
“伤口还在疼吧,愈合没有那么快的。”沈云理勾起唇角,心疼地轻揉着她的手臂,好在是冬天,只要照顾的仔细伤口不易发炎,好得也能快一些。
慕容燕病病殃殃的没有什么力气这很正常,沈云理便没话找话地哄她:“要过年了,这个年你想怎么过?等你养几日带你亲自去挑需要置办的东西吧,好不好?”
又是摇头,慕容燕始终就会两件事情,笑,和摇头。沈云理心里泛起小小的毛躁,可是毕竟她受了伤,他只能自我说服地把所有的理由都归结到她的伤上,而后再度心平气和地哄道:“你厨艺那么好,年夜饭你亲自来?左右只有我们两个,嗯?”
“嗯。”变了声音,大概算是应了,可是慕容燕没有点头,又像是没有应,沈云理舔了舔干涩的下唇,他真想说这女人不识抬举,心下的拱起的火山就再度开始动摇,拉开两人的距离从而正面相对。
她负着伤,负着伤,沈云理心里面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他已经做出了十二分的努力来说服自己,行事速来果决的她,尤其是对女人,这绝对是最有耐心的一次!
平复着心底的怒火,沈云理再度强迫自己提起笑,目光注视着这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女人温言道:“按照传统,年前还要做些善事惠及百姓,爱妃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唔——”第三次,第三次了!她又是摇头!而尤其惹得沈云理恼怒的是她的目光,明明是看向自己,可是直愣愣的视线就像是穿透了自己一样,她眼里什么都没有,自己仿佛就是一只可笑的小丑,他真的想问,慕容燕,你不只是哑巴,还是个瞎子吗?!
“你在怪我?你还在生气?”沈云理近乎不可思议地发出质问,虽然压制了自己的声量,可是眉间的怒意已经表现的极为明显了。
慕容燕的目光一直很平淡,就如沈云理所说,淡得像是一汪死水,被他忽然的一喝眼眸便跟着颤了一下,抿了抿唇抬眸认真地望了沈云理一眼,不承认也不反驳,没有做出任何直接的回应,只是慢慢低下自己的头,垂眸望向车角。
反了!疯了!沈云理还没被女人这样不待见过,回首想想自己这都是做了什么?这女人到底是他什么人,他要这样低声下气?武王妃,呵!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你确定要跟本王耍脾气?”这是沈云理最后的一次容忍,咬着牙也提高了说话的气势,冷冷睨视着不肯抬头的慕容燕。
慕容燕思忖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抬起头,勉强地打起精神勾着笑摇头,她想说臣妾不敢。可是这种规制的笑容沈云理早就看的厌烦了!不笑还好,这一笑他更笃定了女人对自己的敷衍,这些天来的对着她的那股子闷劲全都涌了上来。
“慕容燕!”气恼地捏上她的下颌,沈云理目光中写着狠戾,不再压制自己的怒火,这座躁动依旧的火山终于还是爆发了,抿住自己的薄唇,冷厉地逼视着慕容燕的双眸,欲言,又止。
话卡在嗓子眼,如鲠在喉,眉首微微颤动着,沈云理扪心自问,他还是不想打破两人之间这种默契的配合,因为他已经感知,如果这一层破了,很多东西都会改变,甚至会令两个人更加无法相处下去。
笑,和每一天都一模一样的笑,慕容燕被人攥着下巴却又绽开了她的那种笑容,沈云理心口就像是被人狠狠地闷了一拳!
“慕容燕!”再度吼出她的名字,沈云理的怒火终于达到顶点:“你以为你是谁?也不想想你当初的模样,你现下拥有的一切都是本王给你的,可是你记住,你还没有恃宠而骄的资格,你只是本王利用的工具,跟本王耍脾气,你没有那个权力!”
“呃——”下颌被捏得生疼,慕容燕眼中凝聚起泪水,眼前的男人突然变得恶魔一样可怕,不对——这就是他本来的样子,此情此景与她洞房花烛的那天还不就是一模一样——
慕容燕痛的已经不能出声,煞白的脸色憋得开始发红,即便忍受着如此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