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逸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恨意,拓跋蓝不说还好,可是当她把这句话吐出口,邱意哲整张脸都垮了下去,这是他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事情,半低下头,目光在她的眼中像是在寻找什么,可是看了良久仍旧是没有结果,最终凄凄一笑,悲叹道:“是几年前,不是已经亲手杀了孩子?”
“哈哈——”泪水倒流回肚子,红唇咧开,拓跋蓝笑得张狂而又放肆,可是心里的伤口有裂开了一截,咬着牙恨恼道:“对,我亲手杀了那个孽种。”
“你——”邱意哲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是叹了一句:“这又何苦——”年轻时的过往是他的错,所有的罪孽都是他一手造成,所以他不怨恨眼前的女子,她又何尝不是受害者。
“就是这样!”尖锐地打断邱意哲的话,拓跋蓝仰起头炫耀她的骄傲:“你是属于这片草原的,属于我的!哈哈——”然而嘶吼狂笑过后,最悲凉的那个仍然是她,她给了他权势,财富,大把的美人,可是他竟然还是背叛自己,想要逃离自己!
所以,他可以有无数的女人,但是那个企图把这个男子从自己身边抢走的女人,绝对不行,包括他们的儿女也不能存活在这世上!
无话可说,转眼十几年过去,邱意哲只有悔恨,却没有怨过,唯一可惜的,就是自己刚刚出生就没了Xing命的女儿。
拓跋蓝不曾忘记过这笔账,他亦不能,张开怀将狂躁的女人揽进自己的怀中,他没有办法欺骗她,也没办法责怪她的行为,因为错的那个本就是自己。
“意哲——”眼泪落下,女人的心也跟着碎了,拓跋蓝不再是撒泼时的刁蛮模样,而是窝在他的怀中啜喏。
“不哭,错在我。”摸着她的后脑出言安慰,邱意哲了解这个女人的柔软,她的坚韧来自于她出生便被赋有的使命,可是她还是个女人,需要自己的安慰。
在自己的心里堵了足足十八年,拓跋蓝是神女不是恶魔,她的教诲来自于世间最为圣洁无暇的神,所以她做不出那样残忍的事情。
可是她倔强的也没有办法容忍背叛,容忍自己付出一切,最爱的那个男子的背叛,所以有很多事她都只能留给自己——
泪水忽然涌出,这样的折磨似乎是无尽无绝的,这是她的宿命,这份痛苦也能留给自己,哭了良久方才软弱下去,委屈地说道:“不是你们的女儿,便娶了吧,算你还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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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过往不能随风消散,而今日的烟云又怎生缭绕。
“去哪里?”从殿中出来,邱天皓便带着慕容燕爬到后山,正是山野葱茏的时候,他又偏偏选择那种曲折坎坷的小路,一路上不少刮碰,慕容燕实在走的辛苦,就忍不住拉上他的衣角问道。
“别婆婆妈***。”邱天皓咧着笑容,没有了刚才的阴郁,拨开丛林轻车熟路地向上攀登着,不忘回头张望慕容燕有没有掉队。
敛着气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认命地往上爬,真恨不得直接耍赖扑倒在地上,仍他说什么,就再不要起来。
攀登到接近山顶的位置,天空苍蓝的空灵颜色,忽然一道黑影闪过,那是孤鹰掠过的痕迹,邱天皓叉着腰身自己也打大呼了一口气,爬得还真是不轻松,旋即转回头饶有兴致地着身后的慕容燕道:“听说过**么?”
几乎消耗光了所有的力气才从那一片茂密的林子中爬出来,慕容燕转头向下望去,陡峭的山坡几乎让人不寒而栗,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来的,一会儿又该怎么下去。才找了块大岩石坐下,便听见邱天皓莫名其妙的发问。
**?!慕容燕已经累的筋疲力尽,喘息着在心中回念这个名字,稍微清醒些的时候便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努力嗅着山巅的空气,似乎有一种淡淡的腐臭。
他说的**应该是一种送葬的方式,和土葬水葬一个概念,只不过单单听着名字就让人生出一种不好的联想,那种血肉模糊的视觉冲击让慕容燕不寒而栗,仰着头疑问地看向他,他不会是——
“听说过?”一面扩展着手臂,一面低下头看着瘫坐在大岩石上的慕容燕。邱天皓笑得一派轻松,甚至有些自豪地介绍道:“我们的生命是天神赋予的,所以死后还是要回到她的身边,永久的陪伴。”
“呵——”慕容燕很冷地,不管邱天皓把这件事解释的再怎么神圣和理所当然,只要是幻想到那种被野兽啃食零散的画面,她就全身打颤,摇着头赶快驱散自己脑海中不好的画面。
“走吧。”略作休整之后,邱天皓便再度提起力气和他的兴奋劲,大手一挥拖拽上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慕容燕,强行着要重新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