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眼见着邱天皓要再度拉开步子,慕容燕紧张的把话直接脱口而出,却没有考虑到自己说这话的立场,揪愁着娥眉,却再度语滞,对上邱天皓回望的眼神,带着厌恶与嫌弃,她就越发的没有底气,心虚的简直要晕厥过去。
“呵呵。”很轻佻的一声笑,邱天皓此时把起火压倒了心底,面上则又表现出他的那副纨绔模样,拉回自己的手臂,不想再与这个女人拉扯。
可惜了自己还费心给她特意安排了和纪灵一样的短发,原本也是善心一片,念着她身世可怜不想怎么难为她,安安分分的留在自己身边,自己也会好吃好喝地供养着,谁知道这女人如此不自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怎么还配留在自己身边。
邱天皓是真对慕容燕失去了信心,也对她消耗光了自己所有的耐心,抚了抚自己被她拉的有些褶皱的衣袖冷声警告道:“你最好安分守己一点,还轮不到你来左右我。”
“邱天皓!”慕容燕许是被逼急了,看着邱天皓转过身去的背影,一声压抑的低吼也有些骇人,尤其是在这光线不够充足的屋子里,阴森森的,就像是从某个缝隙里挤出来的,来自十八层地狱下的哀吼。
吓我?傻女人。邱天皓都不知道这女人怎么了,看来是对沈云理有些情谊?还是被自己吓疯了,只是直觉告诉他,她的疯狂还在继续,故而忍着不耐烦又回头望了一样。
他的直觉没错,这女人就是个疯子,此时的慕容燕被逼无奈,抽出了昨天沈云理丢下的那把匕首,顶在了自己尚且完好无损的另一侧面颊上,用带着颤抖的声音说谎道:“与别人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是——是我自己伤的,因,因为我不想嫁给你!”
“哼。”真是好笑,邱天皓看着慕容燕拙劣的戏码,眼中除了轻蔑也还是轻蔑,扁了扁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叉着要站在那里,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我说过真要娶你?丑八怪?”
丑,丑八怪——慕容燕乍一听这样的称呼,心口就如同是被剜了一刀,咬着唇瓣,已经是忍了又忍,可是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泪水落下,她是丑,丑的如此吓人,可是那又如何,她本来就遭人厌弃到了极致,再多加上一条丑陋的罪状,又能如何呢?
唇角挂着泪水,笑的凄美独绝,慕容燕艰难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其实没什么的,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她不在乎,邱天皓不娶自己才是最好,最好所有人都来厌恶她,嫌弃她,连看都不要看上她一眼,哈哈哈——
疯了,真是疯了,人一旦疯了,就会忘记很多事情,比如脸上的疼痛,身份之间的巨大差距,甚至于,一些原本该在心底扎根,根深蒂固的束缚。
冰冷的刀锋紧紧贴合着自己面颊上的肌肤,钻心的寒意就和昨夜里的一样,只不过执刀的人,昨夜的是那个男人,而今天,是她自己罢了。
“不管你怎么说,伤口与别人无关。”咬着泪水,颤巍地说出口,慕容燕的手在抖,全身都在抖,她已经被逼进了极限,眼前雾蒙蒙的一片,连邱天皓的表情都看不清楚。
“哦?那你怎么证明,与别人无关?”倒是不少见女人撒泼,但是把刀逼在自己脸上撒泼,还如此悲壮的慕容燕真是他见的头一个,自己是不是让她误会了什么,这傻女人还真是高估了她的地位。
邱天皓这也算是明知故问,看着慕容燕此时的架势他就已经猜到个大概,果不其然,身陷绝境的慕容燕没有别的办法,她也知道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想要得到别人的相信,都必须要有凭有据,那她的凭证无非就是——
“如何?犹豫了?”眼眸里是似笑非笑的意味,邱天皓就烦这种没有胆量却又装横的人,就只懂得如何浪费自己的时间而已,随即勾扯起一抹冷笑反讽回去:“不敢了?下不去手了?那不是你自己失心疯发作的时候划得吗?现在没犯病所以下不去手了?”
“我——”句句如针刺骨,邱天皓不止是无耻混蛋,一张嘴简直将人揶揄得没有还口的余地。呵,我可不就是得了失心疯吗?不然怎么就闹到现在这种地步,慕容燕痛心疾首地向着,可是她既然已经疯了,那就疯下去,又有何妨?
“咯咯。”很诡异地笑出声,慕容燕连看向邱天皓的眼色都变了,妩媚,妖娆,仿佛看见了什么值得依恋,或者寻常难以得见的东西一般,粉艳的唇角那么轻挑上去,手里锋利的匕首则竖起了刀身,虽然缓慢,确实切切实实地逼向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
慕容燕的动作很慢,近乎于研磨人心,一双桃花美眸刚刚哭过略带红肿,倒是更显得娇媚似灼灼妖桃,静且含笑地盯着面前这个恶魔般的男人。
她的慢不是拖延,不是恐惧,而是要让这歌邱天皓明明白白地见证自己的行为,咬牙恻阴阴地笑着,她终于也可以嘲讽他一回:“我就是疯了,我的脸,我想毁就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