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理吐息均匀,安稳地躺在那里,身上的薄被只盖到胸口的位置,看上去倒是睡得很熟的样子。
月夜真的很静,静的能够听见他的喘息,慕容燕的眸光轻敛,就像是此刻的夜空寂寞深渊,又在莹莹的橙色火光之下,泛出星星点点的光。
抬手探到沈云理的面前,慕容燕谨小慎微地再度确认沈云理是不是真的还睡着,然而令她有着稍许失望的却是手指掠过他的面前,床上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眉宇间闪过失落,这并不是普通的**,按照《百花秘术》所言,它所控制的是人的内力,任何人一旦大量吸入此香,即便有再高的武功造诣,全身也会化成一滩水似的无力,但是其特别之处,就在于人的身体不能动,意识却该是澄明的。
可是——目光扫向榻上的人,全然毫无知觉的的模样让慕容燕不禁大觉失望,本来拿着这样一本神神秘秘的书她心里就像是开了无底洞似的,而这样的出师不利对慕容燕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消沉打击。
慕容燕纠结着眉首立在床头,不死心地又等了一会,然而床上的沈云理却像是彻底沉浸进了梦乡,不见任何转醒的迹象,终于还是使她失去了等待的耐Xing。
心里有着叹息,然而慕容燕的动作却没有迟疑,先是弯下身凑近床榻,随后伸出手直接摸上了沈云理的衣襟。
那个小药瓶事关重要,沈云理从来的都是贴身带着,即便是睡觉的时候也是小心地收在里衣里,这都是慕容燕曾经悉心观察到的,此刻倒是为她解决的不少麻烦,也用不着到处乱摸,直接找上最精准的位置。
果然,沈云理的习惯没有改变,慕容燕只是轻手轻脚地摸了两下,便碰上了一个硬物,显然就是她要找的药瓶,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弯浅弧,然而就在她把手探入沈云理怀中,捏住药瓶往外拉的时候,手腕上蓦然就是一紧!
怎么会!长久压抑的克制力此时避免了慕容燕直接惊叫出声,可是被震惊的感觉,就如同万根芒刺一窝蜂地扎向她的脊背!
“姑娘的手,好冷。”话音中带着轻佻的揶揄与嘲弄,沈云理在榻上装睡了许久就是为了看看这个神秘女子此来究竟是什么目的,可是当意识到她轻车熟路地摸进自己怀里,目标竟然是那瓶足以控制自己的药,沈云理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冲动,开了口。
这是什么情况?慕容燕初始被震慑住了,完全呆立在那里,好在一张银亮的面具,恰到好处地遮掩住了她全部的表情变化,很快地收整好自己的情绪,唇角亦学着榻上的男人弯起,不阴不阳地回了一句:“有劳担心。”
清清冷冷的一句,甚至连个称谓都没有加,慕容燕镇定下来之后便细心地发现,沈云理握着自己的手根本不像是平常一样有力,故而也就安心下来,说话的同时用力挣脱了他的束缚。
手腕脱离了自己的掌心,沈云理的心狠狠一沉,可是他却又无能为力,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使用了什么妖术,他的整具身体就像是不属于自己一样,根本不听使唤,方才也是积蓄了良久,方才抬起自己的手。
目光追随着白色的瓷瓶,沈云理尽力让自己面目上不要表露出太多的情绪,然而此时的内心却已经是翻江倒海的一片。且不说失去这要自己将会受到的种种痛苦折磨,就单单只说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服用此药的事情?想想也是令他有着万分的不安,
“呵,姑娘此来不会就是为了偷些丹药回去壮阴补阳吧?”似是不着边际的一句,沈云理也是黔驴技穷,短暂的时间内他既没有办法夺回药,也没有办法阻止这女人离开,所以拖延和欺骗,也就是他目前仅能想到的办法。
然而慕容燕对这瓶药早已心中有数,所以沈云理故作敷衍的话她听起来也就有些好笑,不以为意地端着白色的瓷瓶观看,完全忽略了沈云理的存在。
沈云理的意识清醒,这是令慕容燕很高兴的一件事情,不仅是因为自己配置的**真的有符合书上所说的效果,也为了让沈云理能够看到自己,不要错认了身份,以免他会追查下去今夜潜入的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该死!沈云理的心中暗暗骂道,后齿更是发狠地咬合着,不过现在的他就如同是砧板上的鱼肉,根本由不得他去动怒,反倒该是好好庆幸,这个女人并没有起杀他的心思,否则自己的Xing命都有可能断送在了今日的大意之下。
沈云理正纠愁着该如何是好,而一旁的慕容燕却已经有了进一步的动作,不做丝毫解释地打开药瓶,将两颗极小的黑色药丸倒在了手中。
眸光暗沉,沈云理越发怀疑起这个屡次出现在特别时刻的红衣女子,她究竟是什么人?是敌是友?更可怕的是她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不知姑娘——”失去谈判立场的沈云理备好无力,除了好脾气的发问,尽量拖延时间调息之外,实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