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儿?”纪灵的忽然反常闹得邱天皓措手不及,还没从刚刚的剑拔弩张中解脱处理,却又被她惊了一下,有些慌张的如何是好,小心翼翼地一只手悬停在半空中,却连扶她颤抖的肩膀都不敢。
纪灵从小就是个特别爱笑,甚至有些大大咧咧的丫头,整天跑在山野里,疯起来一点也不输给草原上的那个小子,她这样毫无预警的哭起来,邱天皓心里就跟着难过,既不知道她因为什么而哭,也不懂得如何安慰才好。
一旁的慕容燕方才被吓得不轻,可是眼见着危机解除,缓过来的倒是很快,她也不知道纪灵这丫头怎么哭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受到了惊吓,两个人不熟她便没有过多关心,而是识相地从邱天皓的怀中退了出来。
“吓到了?还是怎样?灵儿?”邱天皓真的是看惯了纪灵了无心事的笑容,那种天真浪仿佛花开四季不谢的感觉,他真的忘了,她也是个柔弱的女孩子,原来也有哭得泣不成声的时候,那么是不是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她也会一个人这样哭,想一想就觉得无比心疼,只能够哑着嗓音唤她。
纪灵哭得伤怀,她已经压抑了太久,一个人偷偷躲在附近的树丛里,既害怕被人发现,又担心遇不到邱天皓,这种不安将她折磨得越发脆弱,此时终于完全迸发出来,放肆地哭了一会儿总算平复了些许,方才啜泣道:“他们,他们把山围了不许通行,阿爸病得很重,我没办法,所以在这里等你。”
纪灵口中的阿爸就是现任的**师,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邱天皓还是大概听懂了,看来今夜是注定无眠,不多做耽搁,先带了两个丫头上车,改变了先回南蛮宫阁的路线,而是直接奔向山顶。
一路上气氛都很低沉,在邱天皓的追问下,事件的来龙去脉也就稍微清楚了一些。据纪灵所言,自从王后亲征之后就有人带兵以保护天神的名义进行了封山,不许任何人出入,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师莫名其妙的病倒了,苦求无果她只能偷偷从山坡陡峭处自己跑了出来,徘徊在林子边缘等待邱天皓回来。
“**师患了什么病?没有人医治?”**师的身体一向英朗强健,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邱天皓本能地就将这场“突如其来”的病,和此次战乱,甚至可能会发生的政变联系到了一起,不由得心急地发问。
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起缠绵病榻的阿爸纪灵的心下就阵阵难受,悻然地低垂着眼眸,纪灵迟疑地摇了摇头,据实回答到:“我也不清楚,阿爸突然就晕倒了,不管喂他吃什么都吐……我去找守在周围兵卒说了,也请了几个医师上来,可是,可是都束手无策——”
眉心又皱了一下,邱天皓听她如此回答就更加的不放心,不由得再度开口追问道:“请的是什么医师?是你找的,还是他们找来的?”
冷眼旁观着两人的交流,慕容燕有一点虚脱的感觉,方才那血腥残暴的一幕仍旧是在眼前不断地回放,摧人心肺的疼痛。
多么想要逃脱这痛苦,缓缓转过头,透过小窗望向遥远的月亮,慕容燕半眯着眼,她真的感到累了,看着夜空中悬停的月亮,看着它爬到夜的最顶端,而后开始一点点的向下的滑坡。
连她也听得出邱天皓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想问是不是自己人,诊断的结果可不可靠,这样的勾心斗角似乎无处在,每个人挣扎在算计和不信任之中,慕容燕想不通,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乐趣,令所有人都乐此不疲,哪怕是臣服于天神名下的子民,也一样的不例外,这世间,究竟是要怎样的凉薄。
纪灵也不傻,这种事情她也有她的敏感,却更加失落地摇了摇头应道:“他们找了医师来,有军医也有外面的,不过因为很多士卒对**师都很尊敬,所以也答应了我的请求,让额索尔大医师亲自来了一趟,可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额索尔是游牧部落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医师,与**师有很深的的故交,所以如果他也说无药可救的话,想必不至于是欺骗。
心蓦然又沉了下去,如果是这样邱天皓也迷惘了,他不怕将要面对的种种坎坷,但是他很怕,怕自己帮不到纪灵,怕她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更害怕看到她伤心,看到她哭。
纪灵哭得太多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马车里也渐渐恢复安静,慕容燕虽然睡不着,却在这个人时候识趣地合上眼睛假寐着。
马车已经不可能行得太快,索Xing现在并不需要计较着一时片刻,反而在邱天皓心里,他倒是希望时间可以走的慢一些,给他一个缓和的余地。
摇摇晃晃的车厢,颠沛流离的心,邱天皓明明是回到了自己的国土上,感受到的确实前所未有的压力,说兴奋也兴奋,说压抑也够压抑的,此时的复杂心情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静默地看向窗外,看着黑暗中些许的变化,不知道还有多远能到上山,也不知道下个难题什么时候降临面前。
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