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点破,气氛陡然冷僵下去,纪灵的哭喊声还在歇斯底里地继续着,慕容燕却不得不从悲伤的感觉中自觉地走出来,整个人恢复了往常的平淡,轻轻简简,只有唇边勾起的浅笑,明白地嘲讽着邱天皓无耻的嘴脸。
这目光明明带着笑,却又看得人那么冷,邱天皓酸涩的目光游移开,大手抚上自己的额顶,现在就这么杀了慕容燕,那他前面争取到的东西就全都变得毫无意义,其实他也不想,只是此时此刻真的太懊恼,真的太混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看着邱天皓纠结的表情,慕容燕不是不通人情,低头咬着自己的下唇,微微跌落了些气势,不大情愿地说道:“我什么都没跟她说,也没有解释。”
这是什么意思?闻声邱天皓抬起头,眉宇间还是凝结着愁意,余光扫向挺身挡住纪灵的赵云,他亦看向这边,正轻轻地摇着头。
“你是说,你肯背下凶手的黑锅?”只能如此理解,邱天皓轻佻着右眉,写满了一脸的疑问,试探地说出自己的猜想,可是这个猜想似乎不是那么的靠谱。
抬起眉眼打量着面前的男子,慕容燕的目光又瞟向门里的一双人,其实做不做凶手又有什么呢?问心无愧就已经足以,慕容燕不在乎这一点,转回头很坦然地回答道:“我什么都没有对她说,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激动,你觉得呢?”
半敛眉宇,邱天皓真真是看轻了这个女人,身处劣势的她不仅每一次都化险为夷,而且凭借着自身的能力,竟然还在一步步地逆转着局势,而到了现在,自己正处于困顿之中,她也成为了比较不可或缺的旗子,倒是反过来依次开始了对自己的要挟。
好,也是不好,邱天皓喜欢和这样的女子合作,实在是轻松过太多,可是危险也同样潜伏在不可知的位置,真的令人抉择艰难。
“你的条件呢?”屋子里面还哭闹着,好在赵云身手好,扛得住纪灵的一番作闹,邱天皓思忖了一下,看着自己孤零零的影子似乎是有所顿悟,想在任何一份力量都难能可贵,可以被利用的资源也没有必要浪费,故而还是决定,以赢得最大的利益。
“呵。”唇角的笑意放大,慕容燕就知道沦陷在窘迫境地中的邱天皓不会简单放弃不易而来的优势,不过她也不准备怎生刁难这个狼一样的男人,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翻脸不认人,所以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她最渴望,而且对邱天皓而言可谓说没有什么难度的要求:“放我走。”
“自始至终只有这一句话?”当邱天皓听到慕容燕这陈旧台词的时候,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随即舔了下唇,不知道该是说佩服她,还是说该说她这要求太简陋了一些,摇了摇头有些不能相信:“仅此而已?”
“不够么?”他有什么可苦笑的,心里苦透了的该是自己才对,慕容燕撇开眼都不想再去看他,只是故意挤兑道:“我从开始便是这样的要求,现在还没有实现,这点渴求,过分吗?”
不过分,真的不过分,屋子里纪灵的哭叫声小了下去,邱天皓反而开始焦急,俊逸的眉眼狠狠看了慕容燕一眼,抿着唇连连点头,随即转身匆匆赶向屋里,只肯定地留下了一句:“一言为定。”
这是一种默契的信任感,也是一份可悲的无可奈何,不论是对慕容燕还是邱天皓都是一样,对对方已经习惯,也只能选择无条件的信任,只用口头上的承诺形成了一份不容悔改的合约。
看着邱天皓远去的背影,慕容燕没有选择不信的余地,她只能极尽能力地保护自己,尽力争取,也是凭借着这一点点没什么保证的信任,给自己的未知的未来留下一点点渺茫的希望。
就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慕容燕不会对此报以全部的希望,但是现在,她必须开始自己更加详尽的全盘计划,这世间能够依靠的绝对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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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晴的天空格外的湛蓝,一片邋遢的浮云也没有,蓝的那么透明,令人心醉。
雄库鲁依旧是这片天上的神,展翅翱翔在属于它的天空,不过它不急于离开,不急于探索更多的蔚蓝,只是一圈圈地打着转徘徊不去,慕容燕昂着头,微笑地看着这个高傲却又很顽皮的家伙。
“在想什么?”邱天皓从坡下走来,大步踱向慕容燕孤自坐着的位置,袅袅的一身雪白,在清风的吹拂之下,真的有几分圣女的感觉,不由得但勾起右侧的唇角,对口开了一句玩笑:“圣女大人?”
无聊的人,什么时候都会有无聊的废话,今天的是给**师送行的日子,连慕容燕自己的心情都不大好,谁承想,邱天皓这个男人竟然还有闲心玩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铁石心肠。
目光远及,慕容燕的低落新轻功并不是没有原因,她坐在一块大青石上,这个高耸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仪式的平台,此时只有纪灵立在哪里,还有就是陈横在兀鹫群中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