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对慕容燕来说也是同样的适用,她努力地勾起唇角想要让自己笑的不卑不亢,可是不一样了,随着时光在指缝间悄然溜走,经历过的事情越多,心境也就真的变得不再一样。
水亮的眼眸微微仰视向面前英俊神武的男子,仍旧是卑微的身份,仍旧是寄人篱下任人摆布的命运,连这种仰望的高度都没有不同,可是慕容燕找不回初遇时的淡若从容,她知道天命难违,只是这可笑的天命实在把她折磨得脆弱不堪,每每想到下一刻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的心就忐忑的无法自抑。
抿起淡淡粉色的软唇,慕容燕在沈云理的面前还是个哑巴,她亦是无话可说,好在没有停顿太久,身后的赵云便开了口应话,不温不火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得根本没有为自己的叛投怀有丝毫的愧疚:“两位皆是旷世难得的贤主,能得遇两位是子龙的荣幸,只是子龙有自己的难处,还请武王爷见谅。”
“呵呵。”说的倒是恳切,沈云理沉声一笑并没有怎么在意,谁都看得出来,以赵云的资质绝非浅水之物,能留为己用自然有大大的益处,可是若是他的心思不在自己这里,强行束缚在身边怕会适得其反徒惹是非,所以沈云理听着他的开脱之词也没想追究什么,目光只是望着慕容燕那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眸子,却始终看不透这女人的内心所想。
“罢了,子龙胸有鸿鹄之志,本王必然不会与你为难。”沈云理看够了也听够了,唇角那么一扬算是付以轻笑,随口回应了一句便侧过身,准备先引两人进去,手臂微抬似是忽然升起了兴趣,故弄玄虚般说道:“两位请入帐吧,帐内,另有惊喜。”
什么叫做另有惊喜?沈云理的话落在耳朵里,慕容燕的感觉是最为敏感的,听到帐中另有玄机她的心头便狠狠地紧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此刻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他所说的“惊喜”,但是慕容燕抬眼盯着门帘闭合的大帐子,全身都因恐惧变得冰冷,甚至打着颤。
“武王爷。”和慕容燕的注意力不同,在沈云理侧身说话的一刻赵云的目光便追随着暗淡了些许,见他说完话就想要走,立即开口唤住,而后不容任何犹豫,垂首又向着身侧此时面色已经黑到极致的邱天皓恭敬道了一句:“十六王子。”
呵,南蛮的十六王子,沈云理在心间拌着笑,默默地念了一句,他又不是瞎子,那么大个活人立在自己面前他又怎么会看不见,只不过沈云理没想到是,在这种两军交战厮杀正酣的情势之下,这个邱天皓居然还敢主动来亲身赴险,让人想不通他究竟是有十足的自信,还是过于愚蠢的自负?
慕容燕的思路被话音乍然打断,自己的脚已经听从沈云理方才的话迈开了半步,转头意识到情况不对步子便卡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点焦愁无措地只能停下来等在一边。
“十六王子?”听到赵云的称唤,也察觉到身后的两人都没有迈步跟上来,沈云理慢悠悠地转回身,俊眸中刻意表现出些许的疑问,略带着疑惑地反问了一句,倒真装得像是他没有看见邱天皓的存在一般。
虽然心底里还是不大情愿的,但是上门是客,既然人已经进了营,自己总归不能怎么太过刻薄他,刚才的无视也就当做是个下马威,正好警告这个不请自来的邱天皓,不要企图在他沈云理的面前有什么图谋。
“哈哈。”原本应该怒极的邱天皓竟然出乎众人料想,忽然放声大笑了出来,在这种境遇之下他的眼眸中流露出来的仍旧是傲慢的神色,未表现出丝毫的畏惧与不悦,片刻之后收敛下笑声,把双手抱在胸前笑着感慨道:“云理兄总是贵人多忘事,几日前才见过,这会儿就把天皓忘了个干干净净。”
邱天皓的语气里没有盛怒,连方才阴黑的脸色此时也已经不见,擎着笑倒似是夹带着几分的酸醋之意,不仅仅是埋怨,更像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说得沈云理仿佛是个薄情的儿郎,一番谈情说爱之后就把他抛之脑后般,让人听去了想笑。
半眯起锐利的眼眸,冷冷地打量起这个厚颜无耻的南蛮王子,沈云理故意视他为无物,他却偏偏“云理兄云理兄”地唤自己,刻意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拉拢得亲热,活脱脱的就是张狗皮膏药,想要扒都扒不下去。
“哦,想起来了。”单单勾了一下右侧唇角,沈云理笑容略显勉强,也并没有做出怎样恍然大悟的样子,目光淡淡地瞥过去,最终还是不得已地应承了一句,虽然如此并非出于他的本意,但是百花聚会沈云理年年都会到场,再怎么冷漠寡言也还不至于不认识这个最善巧言令色的南蛮王子。
“难为云理兄还记挂着小弟,此次上门打扰实属冒昧,奈何燕儿生Xing胆小怕生,天皓实在不放心她独自前来,亦是担心她在外人面前失了分寸,所以还请云理兄多多包涵。”论演戏的技巧邱天皓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在沈云理的身上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句句说的都十分恳切,言罢更是抬手环住慕容燕盈弱的腰身,故作亲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