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心痛如绞,拓跋蓝直到生命最后的一刻才信了他的话,可实在是太迟了,自己错的太多,却已经没有时间挽回。
屋中的火势越燃越大,眼睛被刺痛得难以睁开,拓跋蓝呜咽间吸入了不少黑烟,一阵剧烈的咳喘又呛出了不少鲜血,趁着自己尚有一丝意识急切地催道:“别管我,走吧。”
“都说了,有妻有家,你不走了,我在这里陪你就是。”抬手撩开挡在拓跋蓝额前的散发,邱意哲的话音里太过平静,这不是哄人的海誓山盟,只是他对爱妻最朴实无华的承诺。
泪水不尽地流着,五脏六腑都疼的人抽搐,拓跋蓝好惋惜自己没有时间再享受这份真实的爱意,可是她也不愿意拖着爱人赴死,咬着痛狠命地想要说话,然而每一个字都越发的无力:“你不能死,你还有女儿,纪灵是你的骨肉,我没有害过。”
“我,我的女儿?”话音中终于有了些颤动,沉寂了十几年的秘密揭开的毫无预兆,然而这也只是一瞬的犹疑,邱意哲的唇畔再度勾起欣慰的笑意,却把怀中的人搂得更紧,既然他来了便不会再走,孤单的失落自己再也不会让怀中的女人尝到。
火势肆无忌惮地蔓延,任何可以燃烧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都被他一一香噬,奈不住燃烧的屋梁开始倒落,“噼啪”的倒落声不绝于耳。
“母后!父王!”屋体已经摇摇欲坠,邱天皓才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冲进府院,闯入眼帘的就是早已控制不住的火势,和父王白色的身影,不禁歇斯底里的凄吼出声!
“父王,你出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王陷身在一片大火这种,邱天皓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还不等他顶着火焰冲进大厅,随后追上来的南蛮将士已经将他扑住,三个人使尽蛮力也决不容许他赴险,只能被硬生生地拉扯在院中,任凭他如何呼喊,邱意哲坐在地上的直挺身躯动也没有动过一下。
自己的儿子长大了,虽然还有这些许的不成熟,可是邱意哲从来没有怀疑过邱天皓的优秀,他是自己与蓝蓝的孩子,也会是这草原上最优秀的王。
眼中擎着泪,与天皓相比自己对纪灵这个女儿的亏欠更多,父女之缘只是片刻,有但愿天皓能替自己保护好纪灵,作为父亲所未能尽到的责任,恐怕也只有来生才能补偿。
听到儿子的呼声,已经陷入昏迷中的拓跋蓝还有所反应,邱意哲低下头细心地用白色的袖口擦去她唇角的血,干干净净地将人搂入怀中,刻意不让拓跋蓝看见天皓,免得她舍不得而难受。
木质的门框都已经烧得变形,房梁砸下火星迸溅,邱天皓的哭号唤不回自己的父母,然而身体却被众人牢牢牵制着,就只能那么瞪大了充血的眼睛,看着他们一点点消失在火海中,直到最后视线被完全遮挡,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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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烧的气味充斥了鼻息,令人心头跃起不安的跳动,慕容燕轻微地颦蹙了一下眉尖,还是忍住了想要睁开眼眸的冲动。
“祭天仪式,开始——”
苍老的嗓音终于催动了仪式的开始,慕容燕慢慢放下早已经举得酸涩的手臂,同时也缓缓着睁开她妖冶的眼眸,触目远望,战火未休,跪拜的人群也依旧保持着他们最初虔诚的姿势。
没有瞭望太久,慕容燕从容地转回身,仰头望向更高的台顶,那里有张一人长的石床,此时被包围在极易燃烧的干柴之中,而那里也将是帮助自己重生的地方。
慕容燕并不是没有犹豫,手也无意识地攥起拳,想到熊熊燃烧的烈火就足以令她惧怕,再想到万一自己没有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脱,真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种种的恐怖猜想徘徊在脑海中,让慕容燕迈出的每一步都万分艰,一步一级,澎湃的心跳就像是自己走在一条只可能通向死亡的道路上,可是背后南蛮信徒的巨大念力也令她无路可逃。
清风掠起丝柔的裙摆,慕容燕的耳边如此之净,走的越高也就越发孤寂,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然而,就在她将要到达高台的时候,背后一声充满威慑力的怒喝“慕容燕!”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拖拽了回可现实,转过头想要寻觅声源,面前掠过的便是一道白色的亮影。
在场的众人顿起哗然,匍匐在地上的南蛮子民发现外人**匆匆起身,可是沈云理毫无顾忌的冲刺实在太过勇猛,呼啸着逼迫人群散开一条通路,身下的白马大步跨跃上祭坛,直接冲到最高处方才潇洒地陡然勒马,旋即手中的一挺银枪横扫,将举着火把的两名神侍打下台子。
沈,沈云理?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眸,慕容燕极度吃惊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他是来破坏祭祀仪式?还是有别的目的?
太过于意外,尤其是那杆冷兵几乎擦着自己的鼻尖划过,慕容燕周身都跟着冰冷下去,麻木的双腿让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